可这还没能安心几天,又出了一事,让王太医的心陷进了谷底,这事还是他家夫人帮他发现的。
王夫人每次帮他脱下官服时都发现官服的左侧肩膀总是黑了一块,换了干净的出去,回来也会变黑,就跟他抱怨了一番,王太医顿时大骇,连忙翻看那块脏的地方,大小正好跟女人的手掌差不多,不由想到那团萤火,想到那团萤火幻化,趴在他的背上。
此时他心里肯定下来,自己必定是撞鬼了,也许是那个刚去的小妃子,也许是那个跨院里的孤鬼,那天晚上他以为摆脱了,但实际上那只鬼一直在跟着他。
王太医第一时间是想到找人驱鬼,可他是在宫里遇到的鬼,怎么能跟外人多说呢,遮遮掩掩地跟道士和尚描述了一遍,得了法器一大堆,可依旧没有半点用,他猜测问题可能就出在他解说不清上,导致外人不能对症下药,今日他见到云宁,方才幡然醒悟,这才是他的救命稻草呀!
一来,云宁既懂医,又通道,无论他是撞鬼还是癔症,她都能判断出来,也有能力解决;二来,她跟霍子衡相熟,肯定能把握住其中的分寸,不会将这件事外传,这要是传出去皇宫闹鬼,那就闯大祸了,就是他真遇上个鬼,皇上也能让他从此活成个鬼样。
听了老半天,云宁也没听出什么头绪来,除了在荒废的宫殿里出现鬼火外,其他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极有可能就是王太医自己吓自己,要真有鬼,他还能活得好好的?
“之后,王太医可有回去那处跨院看看?”
王太医听到那个地方就不禁抖了一抖,胆怯道:“那里平时都没人敢去的,我是夜里走错了路,还没人看见,这要大白天去那里,肯定会被人注意到,不免被人多加猜疑,再者,我也是不敢再去的,我后来跟宫里人打听了一番那处宫殿的事,可邪乎了,我要早知道,那天肯定调头就跑。”
云宁看向王太医的左肩,正好有一道黑色印记,就问:“王太医刚刚是去哪里?”
“给宫里的一个嫔妃看病,这不,药箱还在这呢。”王太医拍了拍身边的药箱。
云宁这才想起来她刚才看到的只有王太医一个人,是他自己背着医药箱。太医院的太医都有学徒跟着,帮着忙前忙后,有些身后还跟着几个,什么活都有人代劳,所以她一时没注意到,王太医现在是没有学徒的,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注意到这一点,云宁也没再问什么,免得让人尴尬,上前查看起医药箱,特别是肩带,王太医觉得有鬼,自然看什么像什么,他现在左肩上的黑印应该才弄上没多久,看着怎么都不可能是手掌,一道道的,倒跟肩带的宽度差不多。
果然,医药箱的肩带中间有黑色墨迹,比衣服上的更深,细闻,就是墨汁的味道。
云宁递给王太医:“是墨汁,想来,你肩上的也是墨汁,是被这蹭的,兴许…是别人看到你神不守舍的,就捉弄一下你。”
王太医也领悟过来,心中大怒,他可被这东西吓得几天几夜没睡好、没吃好,连家都不敢回,就怕把脏东西带回家里,气过后,他又想起那晚发生的事,犹豫问道:“那……是没有鬼跟着我?我看到的是……”
云宁猜测王太医看到的有可能是鬼火,但她没亲眼见,所以也不能确定,最关键是,鬼火多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是不祥之兆,她觉得,还是编个话混过去吧,对王太医好,对她也好。
“王太医行医多年,对自己的身体应该还是了解的,自那天之后,你和家人或是同僚都并无异常,可见并非是邪祟作怪,皇宫里处处讲究,是不可能有什么邪魔歪道的,宫人们的传说,不过是他们见识短浅,夸大其词而已,你也很该放宽心,想多了,自然看什么都不对。”
王太医:“可……”
云宁:“那天晚上你看到的应该是萤火虫,一群正好飞到一起,看起来可不就是一小团萤火嘛,天色暗,你也就瞟了一眼,没看清楚也是正常的。”
云宁这个说法还是能让王太医信服的,他除了被吓病了几天,再没有什么被鬼纠缠的迹象,就是这个黑印,刚刚也被证实了是人为的,那天晚上,他本就惊慌,回头看见萤火时更是胆颤,吓得没了分寸,哪里还有功夫辨清那是什么东西,那一眼的景象早就模糊,也许还真如云宁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