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轻响,男人走了进来,陆明玉无意识摩挲底下的织锦褥面,待他坐到床上背对她脱鞋,陆明玉才停止自己的小动作。
楚行掩好纱帐,转了过来。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月光如水,帐中模模糊糊能看到她安睡的眉眼。楚行小心翼翼地躺下,仰面看着床顶,这期间她没有任何动作,楚行默默等了片刻,试探般问道:“睡了?”
声音很低很低。
陆明玉咬咬唇,慢慢转了过来,依赖地靠到他胸口,小声问:“等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楚行被问住了。
陆明玉轻轻地吸吸鼻子,没有闻到一丝酒气,她按按他另一侧手臂,继续问:“不是去应酬了吗?没有喝酒?”
楚行握住她手,想了想,低声道:“阿暖,昨晚我……”
“我又没怪你。”陆明玉又羞又恼,报复般咬他肩头,嗑瓜子那么大的力气,“明明你才是欺负人的那个,怎么敢做却不敢当?”堂堂国公爷就这么点勇气,居然还骗她说有应酬,如果不是她有些了解他了,他是不是要继续用这种办法躲她几天?
“阿暖……”
楚行翻身过来,歉疚地抱住了她,大手扣住她后脑,嘴唇抵在她额头。他不知道昨晚怎么有了那种念头,但他就是那样做了,事后她沉沉地睡去,楚行却清醒了过来,怕出身名门的她不满他的孟浪。楚行想象不出她会哭还是会冷冷地不理他,既想尽快见到她又怕她不肯原谅,心烦意乱,才找了个借口,一直拖到晚上。
却没想到,她没有哭也没有生气,只是软软地靠到他怀里,柔柔地埋怨,埋怨他的晚归。
楚行不知道该说什么,紧紧地抱着她,良久才心虚地问:“阿暖,昨晚有没有弄疼你?”
陆明玉先往他怀里缩,再摇摇头。
楚行心中一松,拨开她耳边的长发,低低保证道:“以后不那样了。”
陆明玉听出了他满心的愧疚,想到他因为这种事情竟然自责到不敢面对她,陆明玉埋在他肩窝,硬着头皮道:“其实,其实只要你喜欢,我都不介意的。”
他在外面是楚国公是禁军统领,回来了只是她的丈夫,有些事情她会害羞,但他们是夫妻,夫妻自然会做些只有夫妻才做的事情,只要别传出去,陆明玉才不会为此动怒,她又不是庵里的姑子,讲究清规戒律。
楚行正要亲她脸颊,闻言抬起眼帘,凤眼幽幽地看着她。
陆明玉并未察觉,羞涩地靠着他,喜欢夫妻相拥的感觉。
“那,你,喜欢吗?”楚行重新挪到她耳边,别有深意地问。
陆明玉马上反应了过来,猛地就要转回去,却被楚行追着压在了那儿。男人动作敏捷,仿佛刚刚只是猛兽初醒,慵懒地陪猎物闲聊,聊着聊着猛兽饿了,便对身边最近的猎物动了食欲,抓到怀里大展雄风。
“你这是恩将仇报……”陆明玉抓着他肩膀骂他。
“那也是你,纵容在先。”楚行重重回道。
陆明玉气得不行,偏偏无力阻拦,好在楚行只是太喜欢自己娇气体贴的妻子,喜欢到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她感受到,这晚并没有累她太久。一役结束,楚行便放了她,餍足地将人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她乌发。
陆明玉刚缓过来,咬牙切齿地道:“不用你得意,等我怀了孩子,看你怎么办。”
楚行轻轻地笑。
陆明玉不懂他那声笑是什么意思,仰头问他,“你笑什么?”
楚行揉揉她脑袋,声音带着餍足后特有的低哑与温柔,“阿暖这么快就想当娘了?”
明明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陆明玉有点脸热,无法否认自己的心思,她闷声道:“长辈们都盼着我早点为你开枝散叶,你不着急吗?”这人只比亲舅舅萧从简小一岁,结果呢,表弟英哥儿都九岁了,楚行与她的孩子,还没有影儿。
“该来的时候自然来,阿暖别太在意此事。”忆起陆筠为了求子昏倒在观音峰前,楚行神色郑重起来,柔声嘱咐妻子道。他喜欢跟她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但楚行绝不希望她因为子嗣发愁着急,弄得形容憔悴。
“我才没急。”陆明玉小声哼道,不肯承认。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