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道:“因为我试过了,我放不下他。他去登州肃清倭寇,我明知他会凯旋,还是担心他。娘,他给我写信,约我见面,想问个清楚,我去了,本想再劝他放弃,可我真的不忍心……”
“娘,我明知他是我大伯子,还,是不是不知羞耻?”脑袋抵着母亲手臂,陆明玉声音哽咽。
与楚行在一起的时候,陆明玉真心愿嫁,但夜深人静,她良心难安,她庆幸她是重生的,利用前世经历改变了家人命运,但陆明玉贪心,她希望老天爷能抽走她嫁进楚国公府后的那部分记忆,这样她与楚行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夫妻了。
萧氏一听女儿哭,心就疼了,轻轻地拧女儿右边脸颊,“胡说,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这辈子你是娘一手养大的好女儿,是水灵灵的黄花大姑娘,既未成亲,哪来的大伯子?不许阿暖再轻贱自己,要怪就怪楚行,骗走了我女儿的心。”
母亲护短,陆明玉破涕为笑,眨眨眼睛,她咬咬唇,小声问:“娘,爹爹,会不会因为这个,坚持不许我嫁给楚行?”
“不会,你爹爹其实早就相中楚行了,当初楚行奋不顾身跳水救你,你爹爹就有这心思了。”萧氏笑着安慰女儿道。别说丈夫确实如此说过,便是没有,萧氏也会劝丈夫答应婚事。女儿总记着前世,认为自己喜欢楚行是不知廉耻,她与丈夫都同意婚事,就会给女儿底气,一旦有人反对,女儿岂不会越发羞愧?
罔顾人伦可是大罪,又被父亲知晓了,女儿脸皮薄,钻牛角尖儿做傻事怎么办?
为了女儿着想,萧氏也必须站在女儿这边。
陆明玉窃喜地抱紧母亲,高兴婚事有了希望,也高兴自己遇到了这么开明的父母。
萧氏却忽然想到一事,皱皱眉,她低头问女儿,“阿暖,娘记得你说过,前世你嫁给楚随那年,楚行在战场出了事?”
陆明玉知道母亲的意思,她抬起头,脸上带着羞红,桃花眼却坚定地望着母亲,道:“娘,我不怕,我能治好他的眼睛,能帮他保住手臂,就也能保住他的命。”她不想告诉楚行她的秘密,怕楚行知悉后心中有刺嫌弃她,怕楚行鄙夷她一嫁弟弟二嫁兄长,但为了让楚行避过那道生死劫,真若别无他法,陆明玉愿意说出来。
“傻女儿,万一呢?”萧氏怜惜地拨开女儿耳边一缕碎发,“刀枪无眼,战场的事,谁能说得准?”萧氏不想女儿做寡妇。
陆明玉想象那情形,楚行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毒箭,她眼里慢慢涌出泪水,但陆明玉笑了,笑容凄婉却坚决,靠回母亲怀里道:“万一真改不了他命,那我更要早点嫁给他,努力给他,留个后……”
楚行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保家卫国的铁马将军,陆明玉敬他爱他,能与楚行做夫妻便是三生有幸,如果能过一辈子,夫妻白首,陆明玉自然欢喜,可哪怕只能做几天做几个月的夫妻,陆明玉也不会后悔嫁给他。
话没说完,被萧氏一把捂住嘴,“不许胡说!”
知道母亲同意了,陆明玉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萧氏陪女儿说完心里话,去正院找丈夫。
陆嵘爱女更甚妻子,得知女儿居然担心她喜欢楚行会被他斥责不守妇道,陆嵘顿时急了,“我怎么会那样想我的女儿?你跟阿暖解释了没?”真急了,急得额头出了汗,当父亲就是这点不好,很多事情都无法随心所欲与女儿交谈。
“说了,阿暖半信不信的。”难得见丈夫失态,萧氏故意叹口气,眉眼含愁。
女儿不信他?
陆嵘僵住,心里特别的委屈,但他又不能冲到女儿面前亲口解释,半晌才沉声道:“你去告诉阿暖,就说我同意了。”
萧氏早有预料,却奇怪问:“你怎么不自己去说?”答应提亲又不是什么父女忌讳谈的私事。
陆嵘抿抿唇,眼底掠过一道忐忑,“我,我先去回父亲。”
萧氏闻言,转身端茶,飞快掩饰了嘴角的笑,只是她到底心疼丈夫,不忍丈夫被公爹训斥,在陆嵘走到门前时及时喊住他:“你等等!”
陆嵘心情沉重地转身,用目光询问妻子。
萧氏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陆嵘疑惑地走到妻子面前。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