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失望,却又无可奈何,所谓偶遇,本来就机会渺茫,也许在她卧床不起的时候,楚随已经来了岳阳,又走了……
这样一想,陆明玉忽然没了兴致,悻悻地放下窗帘。
“阿暖?”察觉女儿神色不对,萧氏担忧问,“又不舒服了?”
陆明玉抬眼,对上母亲温柔美丽的脸庞,她展颜笑,“没有,就是着急怎么还没到。”
罢了,听天由命吧,遇不到楚随,还有家人,不能因为楚随坏了一家人的游兴。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到了湖边。
孟全早已派人赁好游船,陆明玉一家下车后,他在前面带路。
游船就在前面,陆明玉与母亲并肩慢走,湖风凉爽,吹动帽纱飘飘,一眼望去,烟波浩渺,让人心境都情不自禁地随之豁达起来。有至亲相伴,有美景待赏,这一刻,陆明玉是真的忘了楚随,心无杂念。
“时谦哥哥,哪条是咱们的船啊?”
一道甜娇娇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飘进了耳中。
时谦哥哥……
陆明玉身体一僵,停步,循声望去。
二十几步外,站着一对儿男女。男子一袭月白杭绸夏袍,腰系香囊,头戴玉冠,如玉树临风,并肩站在他左侧的姑娘穿着一身米分色襦裙,看身段应有十四五岁了,乌发、长裙随风飘动,单看侧影,就知道肯定是个美人。
两人都面朝湖水,但男人脸朝另一侧,陆明玉看不见,而他身边的米分裙姑娘,问完话仰头望向男子,一张姣好脸庞便完完全全暴露了出来,樱唇皓齿,鼻梁秀挺,再往上,是一双水盈盈明灿灿的桃花眼。
这人,这人,怎么如此面善?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哭得如梨花带雨的少妇脸庞,陆明玉心口一紧。
董月儿,那姑娘,是她嫁给楚随后,曾经打过一次交道的董月儿。
似乎察觉了她的注视,米分裙女子疑惑地望了过来。
陆明玉想回避的,可她心跳停了,呼吸也停了,耳朵也听不见了。在认出董月儿的那一瞬,陆明玉就好像陷进了一场荒谬的梦里,她难以相信,她不想相信,她想醒来,可董月儿依然站在那里,她身边的男子……
他终于也转过来了,凤眼犹带不知为何而起的笑,熟悉的脸庞,俊美无双。
真的是楚随。
隔着薄纱,陆明玉怔怔地望着他,眼睁睁看他同样色变,然后,飞快松开了董月儿的手。
他还牵着董月儿的手了?
陆明玉的视线,紧紧地定在了楚随的手上,与此同时,她幻想的梦境骤然结束。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听错了声音,认错了人。
楚随,董月儿……
陆明玉自嘲地笑,笑容尚未完全展开,眼泪一串串落了下来,心伤透了,大病初愈的身体亦承受不住,双腿一软,朝前栽去。
“阿暖!”萧氏是第二个发现楚随的,还没缓过神,余光就见女儿栽了过来,慌忙扶住。
陆明玉已经昏了过去。
萧氏吓得脸都白了,想喊丈夫帮忙抱女儿去车上,一回头,却没看到丈夫的身影!
萧氏下意识转向楚随那边,恰好看到丈夫风似的走到楚随身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萧氏骇得忘了反应,呆呆地看着丈夫打完人,什么都没说,沉着脸朝她走来。
“先回去。”陆嵘抱起女儿,冷声道。
女儿要紧,萧氏点点头,弯腰抱起儿子,快步跟在丈夫身后。
转眼间,一家四口重新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洞庭湖畔,楚随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一手捂着脸,凤眼茫然地追着陆家马车。
“时谦哥哥,他为什么打你啊,你都流血了……”
董月儿不认识陆家人,她只关心楚随,见楚随傻傻的,好像被人打懵了,董月儿害怕地抱住楚随,呜呜哭道。
哭声提醒了楚随,看看怀里哭哭啼啼的董月儿,楚随莫名一阵心烦。
早知会遇见熟人,他说什么也不会碰董月儿,只是,阿暖为什么昏倒了?陆三爷为何又打他?
右脸痛如火烧,楚随满腹疑窦,却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