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只能去工地上工作,没想到被高空落下的砖块砸中了小腿,落下了残疾,成了一个跛脚。拿了一笔不算多的赔偿费用回了老家。
自从大伯家开始走下坡路,大伯母对爷爷、奶奶和小叔、小姑更加刻薄了,小姑小芬在九十年代初期考上大学,大伯母却不愿意替她出学费,害的小姑小芬十八岁就负气离家,到大城市打工,在城市里安家落户后也不再回老家了。小叔也多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冯家的存款几乎都在大伯母手里。
爷爷奶奶晚年没少被大伯母苛待,这事儿经常被村子里的人议论,连她母亲裴月珍都有过耳闻。可大伯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受残郁郁不得志,对他老婆的这些行为完全视若无睹。那时,裴月珍偶尔会塞钱给二老,都被冯笑笑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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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村在宁城往西一百多公里,十几年后,随着宁城规模的逐步扩大,这里逐渐变成宁城的城郊,村子也变得十分的现代化,到处都是马路和楼房。
可那是后话,如今冯家村还只是一片穷乡僻壤,交通十分不便,冯笑笑先是坐公交车到了城西汽车站,再转一种一天只有一趟的拖拉机,她抱着个孩子,一路颠颠簸簸了半天,终于到了村口。
她很努力的试图凭借记忆找到冯家的房子,但村子里根本没有记忆中的水泥路,只有一条条逼仄的泥土路,两旁也没有她记忆中的农家小楼。看着一座座简陋的土坯房,她只觉得茫然无措。
偶尔有几个村民出没,穿着补丁衣服,肩上扛着耙子或锄头,神色警惕的看着她这个外人。
她看见一个大婶,立刻追了过去:“婶子,请问冯建国家在哪儿啊?”冯建国是她大伯的名字。
“建国家?往前走,公社对面那颗老槐树下那家,你是他家什么人?”大婶用浓重的方言说。
“我是他家儿媳妇。”
“哦,城里头那个。”大婶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从没见你过来过哩,你男人死了吧?”
“嗯……”冯笑笑心想,村里头果然没什么秘密。
好不容易找到了公社,果然看见对面有颗歪脖子槐树,下面一户土坯房子,墙上挂着各式农具和一串串辣椒和老玉米,一只老母鸡在门外悠闲的散着步。她心想这应该就是奶奶家的老房子了。
她隐约想起小时候来奶奶家的经历,除了四处的庄稼地,她就只记得热闹的亲戚们,和不太好入口的食物,后来十几岁再来时,爷爷和大伯家都建起了二层水泥小楼,早就不见这些土坯房的身影了。
如今,冯笑笑见到了眼前这简陋的土坯房,心想,原来爷爷家还真的这么穷过。
她扣门,有人应门,破旧的木板门被吱呀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是四十多岁的奶奶。她个子很矮,人又瘦,显得身板小小的,穿着藏蓝色的棉袄,到耳根的头发向后梳着。
“妈!”冯笑笑看见年轻的奶奶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好久不见了。
“月珍来了?怎么不先来个电报。”奶奶的表情有些尴尬,突然看见她怀里的孩子,问:“这就是丫丫?”
“是啊!”
“哎,进来吧。”奶奶把她们引了进来。
虽然是白天,但是房间里很暗,没有开电灯。客厅几乎家徒四壁,门对面的墙上挂着大幅的领袖画像,旁边放着祖宗牌位,几张椅子。
奶奶进屋就喊:“孩儿他爸,月珍来了。”
不一会,爷爷也出来了。他看上去比父亲告别式的时候苍老了一些,头发有些花白。穿着黑色棉袄,头上带着一顶毡帽。
“月珍来了,来,坐、坐。”爷爷说。
听母亲说过,爷爷以前做过公社的会计,读过几年书,认识字,但是在冯笑笑印象中只记得他是个脾气倔强的老头,奶奶是个文盲,主要负责种地,是个典型的农村无知老太太,懂一大堆封建迷信的道理。他们二老三十年后身体都不算很好,每天病怏怏的窝在屋里,门都不怎么出,远不如现在的身体强健。
“大哥大嫂呢,还有建民和小芬呢?”冯笑笑问。
大哥大嫂就是冯笑笑的大伯和大伯母,都是二十六七岁年纪。建民和小芬是她的小叔和小姑,只有十六岁和十二岁,此时还都是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