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好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臭流氓能干出什么事儿来,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喜欢你,我也不是为了跟你赌气才嫁的人,你比我丈夫差了不止一百倍,他是人民英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西装禽兽!”
冯笑笑骂的爽快,看到有人在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敢来调戏母亲,她心中实在不忿。曾几何时,她对那些觊觎母亲的男人都带着深深的敌意,每当有陌生的臭男人来他们家,她都想象能这样甩他们几个巴掌,让他们滚得远远的。只是那时,她还小,不像现在真的能甩个巴掌,真是爽快!
崔正奇有些恼羞成怒。
“裴月珍,你少装纯情。你真以为自己还像以前一样多美、多纯洁啊,不过就是个二手货!趁着年轻,还有男人愿意看你几眼,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居然还给你脸不要脸!真是贱人!”
崔正奇一脸愤然的走了。
看着崔正奇消失在雪地里的背影,冯笑笑喘着粗气,胸前起伏,百感交集。
母亲的一生,守寡了三十二年,那是三十二个春夏秋冬,一万多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过的,她没有寂寞,没有孤独,没有一个人苦苦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吗?
她也许经常遇到崔正奇这样的人渣吧,柔弱的她,也是像自己这样一个巴掌扇过去吗?还是吃了亏只能默默忍受,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她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呢?又为什么不找个男人改嫁呢?一个女人从二十岁到五十二岁,最好的岁月,她却选择了孤独和寂寞,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心思似乎知道答案——为了她,她的女儿——冯笑笑。
她眼睛湿润了,心想:裴月珍,你这个傻女人,这一世,我要为你而活,让你顶天立地的活下去,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欺负。
☆、第4章 补课
(1984年2月)
过年窝在家的这几天,裴西临看他二姐总是一脸不高兴,就缠着她下跳棋玩。
他身体还没发育完全,现在才刚过一米六,四肢都细细的,头发向一边偏分去,显得眉清目明的,是个特别好看的男孩儿。
虽然已经穿越回1984年两周多了,冯笑笑依旧没有习惯小舅舅对自己的这份仰赖,从前都是她追在裴西临屁股后面缠着他玩,没想到现在换过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只可惜长幼虽然变化了,跳棋水平并没有变化,一连下了十几把,每局都是裴西临赢,把冯笑笑杀得落花流水。
冯笑笑有些不服气的说:“小西,你跳棋下的这么好,怎么功课一门比一门糟呢?”
她从小就知道小舅上学的时候是个淘气鬼,高中没毕业就因为闯祸辍学了,到部队当了两年兵,又回宁城做了好几年待业青年,人到二十五都还一事无成,却是有空陪着冯笑笑度过了十年的童年时光。
此时还是一个愣头小青年的裴西临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二姐你功课也不好啊,你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冯笑笑捏了捏裴西临的脸,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个臭小子,跟你二姐顶嘴的时候最聪明,还会用成语呢!你都十五岁了,有没有想过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啊?总不能下一辈子跳棋吧,下棋又不挣钱。”
“唔……我要去开汽车,哦不,我要挣很多很多钱,给二姐买好多漂亮裙子。”
“那你打算怎么挣钱啊?”
“做生意吧,我们班的有个同学的爸爸,去年从工厂辞职,去南方做生意,可赚钱了,一个月能赚一千多呢!”
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已经席卷全国,很多人放弃了铁饭碗下海,其中不乏发家致富者。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在当时那个年代,确实成了令人眼红的对象,许多人纷纷效仿。就连像裴西临这样的孩子,都开始分得清有钱的好处。
冯笑笑忧心忡忡,她清楚的知道裴西临未来走的路——
裴西临当兵转业回了宁城,做了好几年的无业青年,二十七岁跟着朋友去南方做生意,干了几年倒买倒卖、走私的活儿,最开始往家里寄了不少钱,大家都以为他做了大老板,可没过几年,就在南方被公安抓了,蹲了两年大牢。
从监狱出来之后,他不肯回宁城,又不知怎么结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