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重。
芬芳过来搀着她下了炕,于地上踱了几步,看大包小包堆满了面前的玉石大案,文婉仪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冲了过去,双手一划拉,大包小包悉数掉落在地,然后她狠狠咬着牙,嘴角殷殷渗出血来。
房里的丫头们有祖家人有文家人,个个噤若寒蝉。
帘子哗啦打起,走进了祖公略,见屋里的气氛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拾起地上的一个包袱放在玉石大案上,想着自己该不该安慰文婉仪,置之不理未免太无情。哄一哄又恐她自作多情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正踟蹰文婉仪已经扑倒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公略。不要赶我走。”
人非草木,祖公略轻轻拍了拍文婉仪的后背:“婉儿,假如你想住在这里,没人会赶你走,只是不能再以我祖公略的夫人自居。”
文婉仪仰头看他,泪水涟涟:“假如不能嫁给你,纵使住在琼楼玉宇又如何。”
祖公略叹口气:“为何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我叫你婉儿妹妹,你叫我公略哥哥。”
文婉仪突然使劲推他。使得自己抽离他的怀里,凄然道:“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嫁给你,好不容易盼着长大可以嫁给你了,你却移情别恋。”
祖公略晓得她又在影射善宝。刷拉撂下脸子:“早在去年春上我就同爹商量要退婚,当初也是爹与文伯伯给你我定下的婚事,我并不知情,假如你一味纠缠,便是累己及人,何苦来哉,你保重,我让猛子送你回去。”
说完拔腿走向门。
文婉仪扑向他,扑空。跌倒在地,随后奋力的爬着,爬到门口。见祖公略已经大步而去,她就疯了般抓起什么丢什么,把房里的家什砸遍,最后累倒在炕上。
芬芳见怪不怪了,抱住累得大口喘着的文婉仪哭道:“小姐你不要这样,这个家容不下咱们娘们。咱们走便是,你是堂堂的木帮女少东。花容月貌,富甲一方,还愁找不到好男人来疼爱。”
难得的,文婉仪没有叫嚷着她非祖公略不嫁,而是冷冷一笑,冷的如三冬之寒,眼底更冷的如同结了冰,切齿之恨,痛彻心扉,一字一句,咬牙吐出:“祖公略他何其无情,二十多年的感情,本以为可以换来下半生的相濡以沫,他说不要就弃之如敝履,纠缠这么久我也累了,索性成全了他,从今后,我不是木帮女少东,我是木帮大当家,从今后,我与祖公略势不两立,与善宝不共戴天!”
她说完,吐出一口血在地,青砖地面像盛开了一朵彼岸花,如此之伤,人于红尘,心在彼岸。
祖公略焉能好过,道是无情,却也不是一点点情都没有,只是无法上升到男女之情。
入夜时分,猛子打外面回来,向他禀报:“文小姐回去了,文少爷倒没说什么,文少奶奶好说了些很不中听的,什么弃妇,什么下堂妻,文小姐气得不成样子,又吐了血。”
祖公略眉头紧蹙,两个指头一夹,剪掉了过长的烛芯,边道:“你去找善姑娘,问她可有调理身子的良方,若是有,回头你给婉儿送去。”
猛子有些迟疑:“不知善姑娘肯不肯。”
祖公略笑了:“那是善宝不是文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