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委屈
纪羡鱼还没有脸皮厚到可以承受食堂一众围观群众异样的目光。泰然自若处事不惊这些冠冕堂皇的词语对纪羡鱼而言实在太过遥远。这种时候她是该严厉谴责原熙梓呢,还是佯装镇定快步从食堂离开?前者她没有那个胆量,而后者她丢不起那个脸。
已经因为突发情况而身体僵硬的纪羡鱼,脸色发白,就在她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熟悉的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落进纪羡鱼的耳里。“你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坐。”猛地回头,华琼琚淡定地握着筷子,波澜不惊的眼眸注视纪羡鱼,一副女王在召唤你的模样。纪羡鱼有些愕然,转头去看隔着桌子依旧僵持的三个男生,原熙梓黑着脸,似乎感觉不到他有道歉的意思,陈鼎恩长大了嘴,一副手无足措的模样,庄笙扯着脸皮笑,看起来也毫无办法。
此时此刻,纪羡鱼只能听从华琼琚这位老师的话,过去那个学生两米勿近的地方坐下,然后偷眼去看华琼琚的动静。华琼琚的视线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纪羡鱼,看样子她似乎不打算理会闹事的原熙梓。实在猜不透华琼琚的内心,正襟危坐的纪羡鱼将手藏在桌子底下,心虚地绞手指。周围围观者的视线大多数被尚在吵闹的那三人吸引,但还是有个别人将视线放在自己和华琼琚身上,但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纪羡鱼不禁下意识去猜测,华琼琚刚刚的举动,自己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在替自己解围呢。
“你想这样顶着这幅样子到什么时候?”华琼琚突然开口,将尚在思考的纪羡鱼拉回现实,手往裤兜一摸之下,才发现纸巾早就用完了。尴尬地望着华琼琚,纪羡鱼心想,华琼琚会不会觉得没有将纸巾带在身上的女孩都是女汉子啊······
显然是看穿纪羡鱼所思所想,华琼琚摸出一包纸巾,纪羡鱼也不知道华琼琚是从哪里摸出一包纸巾的,但是华琼琚会将纸巾带在身上,这原本就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
纪羡鱼欣然一笑:“谢谢啊···”伸出手就像接过华琼琚递过来的纸巾,指尖却在即将触及纸面一角时,华琼琚的手却毫无预料地伸向自己的脸。纸张的柔软触感传来,青葱般的纤纤玉指近在咫尺。纪羡鱼咬着下唇,脸瞬间涨的通红。对上华琼琚波澜不惊的眼睛,纪羡鱼反倒觉得害羞,脸部温度变得非同寻常。她能感觉到四周如狼似虎的目光重新焦距在自己身上,华琼琚隔着纸巾在自己脸蛋滑动的手指又让自己想起那一夜。
这暧昧的动作,就好像,就好像她们两个人是情侣一样。
这闹的是哪样!
猛地接过华琼琚贴在脸上的纸巾,纪羡鱼在手忙脚乱之中触及华琼琚有些冰凉的手指,然后佯装镇定地擦脸。这个时候纪羡鱼多么感谢华琼琚没有读心术,不然自己尴尬的心思准会被她笑死!
“哟,这是害羞了,脸这么红。”华琼琚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可是肯定句,纪羡鱼那点小心思身经百战的华狐狸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我以为你顶着差生的头衔早就练就刀枪不入的脸皮,没想到原来小鱼儿你的脸皮这么薄。”华琼琚的调笑在耳朵里回旋,无端大了数倍音量。纪羡鱼恨恨地想,她刚才的脑袋肯定被门夹了,才会一瞬间觉得华琼琚对自己蛮好的。
狐狸就是狐狸,永远改不了狡猾的本性。华琼琚造成的围观群众反响热烈,纪羡鱼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你是我的学生,老师与学生关系好也是常有的事情吧,你究竟在害羞什么?”华琼琚端起餐盘,然后站起身,迈出一步,华琼琚不咸不淡的语气又来了一句:“我猜你那十遍大概还没有抄完吧,去厕所清理一下衣服就继续去抄吧,别忘了下午找我检查。”扔下一句话,华琼琚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高跟鞋叩响地板的声音纪羡鱼觉得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被自己的老师兼419对象吃得死死地,这种事情打死自己也不会承认的。
夜晚的深处与浓厚的色彩是一层不错的保护色,保护这个社会极端的某些人。入秋的夜里有些凉,但城市绚丽的霓虹灯抿去这一丝凉意。每个人都做着以自己为中心的故事,作为成年人的华琼琚,她的事自然比纪羡鱼这个学生来得丰富多彩。
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玻璃上贴着的小铃铛“叮当”作响。示意服务员无需招待,华琼琚径直地走进咖啡馆深处,然后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