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山脚下的研究室里忙活一天,趁着天色微黑就回了首都。
其实现在他应该沉浸到研究中去,尽快拿出成绩来,但傅之卓冷然离去的背影总是浮现在眼前,让他静不下心。
还在车上,他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阿洪的电话。
他有傅之卓的号码,但这会儿不大敢给他打。
电话接通,程萧然就声音有点压着地问:“阿洪,你们老板呢?”
阿洪看了看门紧闭的办公室,同样压低声音:“老板在公司。”
“这个点了还没下班?”
“没办法,积了不少工作,今天又是通宵的架势。”
这工作是为谁积的不言而喻,而且又要通宵,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程萧然想到这些天傅之卓动不动就为他耽误半天一天的,心虚又愧疚。
他握着手机问:“那他吃过了吗?”
“没有呢。”阿洪决定为自家老板拉点分,这低气压再维持下去,他们整个公司上下都难熬,“萧然啊,你要不劝劝老板吧,我看他这两天心情不大好,以前至少还能按时吃饭,这两天不是不吃就是草草扒两口,那天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程萧然看着前方,一手握着方向盘:“他心情真的很不好吗?”
“老板那个人,不高兴也不会上脸,但每次和你见面回来脸上总能带几分笑模样,这次却冷冷淡淡的,别人看不出来,但我是他助理还能看不明白?”阿洪叹气,语重心长地好像居委会里劝让人家庭和睦的大妈,“萧然,我说一句公道话,老板对你那真是掏心掏肺,我跟了他十几年,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程萧然叹了口气:“一会儿我去看看他吧,公司地址在哪里?”
阿洪喜滋滋地挂了手机,努力绷着脸,煮了杯咖啡端进办公室:“老板,咖啡来了。”傅之卓正坐在桌子后面看文件,头也未抬:“放那吧。”
阿洪放下也不走,声音带飘地道:“老板你猜我刚接了谁的电话”
傅之卓抬眸瞥他,那眼神真是毫无温度,阿洪一个哆嗦,立即正常起来:“是程先生的电话。”
傅之卓手下一顿,看着文件,但那字却看不进去了:“他说什么?”
“程先生问你在做什么,我说你忙得天昏地暗,饭也没吃,他说一会儿来看你。”
阿洪觑着他的脸色,小心斟酌道:“我看着,你不高心,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心里啊也肯定不是没有你的。”
傅之卓双眸沉暗淡漠,脸上更是看不出情绪:“说完了?出去吧。”
啊?就这样?说好的激动呢?说好的喜悦呢?
阿洪颇不平地推门出去,而里头傅之卓嘴角微微翘起,立即又敛住,眸底却缓缓地沁出一抹温意。
程萧然先回了自己的住处,快速熬了一锅糯米粥,加了红豆红枣,一时半会他也做不出好东西来,这粥胜在养胃。
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程萧然按照阿洪给的地址,开车到傅之卓公司,幸好这会儿不是高峰期,路上挺顺利地救过来了,他给阿洪打了电话:“我已经到了。”
“萧然啊,我这边出了点事,送一份紧急文件出来了,你自己直接上楼吧,还有那个,老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你得劝他吃点啊。”
程萧然听了那边的话,微微挑眉,想了想还是坐电梯上了顶楼。
上面安静而空荡,洁白的灯光照在光可鉴人的地板和全透明墙壁上,不愧是大公司,简单的装潢却透出十足的气派,程萧然路过几个工位,这应该是秘书或者助理的位置,然后他走到尽头的大门前敲了敲。
“进。”
低沉优雅的声音,单音节也能听出其中的磁性。
程萧然微微眯了下眼,推门进去。
傅之卓的办公室和他这个人的风格类似,严谨、简约、大气,灰白黑的主色调给人清冷的味道,家具的微创意造型,又显示出了他在严谨表面下的不羁。
真是个矛盾的人,就像他明明看上去这么冷,却能对自己这么有耐心,偶尔还会卖点蠢。
人都是多面的,但不是重要的人他也不能把不为人知的一面亮给你看。
程萧然走进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