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何要跟着我们?”
郑姨娘不无感慨道:“我也算是看透了,以前在青楼的时候,一心想从良,如今如愿了,也就那么回事,甚至本质上并无区别,只不过以前是被很多男人当玩物,现在被一个男人当玩物罢了。”
苏子墨不置可否,她左右也只了解一个宋俊杰,是个人渣不错,却不能以偏概全,一叶障目,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只无缘遇到罢了,也不劝慰郑姨娘,她有这番感慨,也是历经沧海后的感悟,毕竟她的人生际遇更加坎坷些。
“左右男人靠不住,我只想找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平平静静的度完此生,却又不想无依无靠朝不保夕,表小姐家财万贯,应该养得起我这个闲人。”
苏子墨一时也不好直接答应,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总要跟钟鸣商量一下。
郑姨娘见她犹豫,轻飘飘来了一句,“苏小姐若觉得为难便算了,只不过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误了自己,表小姐这会儿还不定在哪受苦呢。”
这话竟大有威胁之意,偏苏子墨不得不受她要挟,再则郑姨娘想跟她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啥坏处,左右是郑姨娘寄人篱下,该觉得不便的是她,何况这几年下来,也不算难相处,想她一个女人四处飘零的确不易,正因为信任她们才会有这样的要求,而现在最要紧是找到钟鸣,其他事都好商量,便道:“好,我答应你。”
郑姨娘情知她没得选择,不过得到她的承诺还是心松一口气,连日来对将来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她对苏子墨所说的话字字真心,若非看透了男人的本质,也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郑姨娘让苏子墨稍等片刻,回房取了几样东西交给苏子墨。
苏子墨一看便明白了,除了宋俊杰与陈老板交易的证据,还有陈老板的一些陈年旧账。
郑姨娘道:“去官府,这是物证,我是人证,保他宋俊杰插翅难飞,还能将群玉院一锅端了。”
苏子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其实你也想报复陈老板?”
郑姨娘凄凉一笑,“你以为当初我如何被卖进群玉院?我是个望门寡,爹娘相继病逝后,我就被我那狠心的婶娘卖到群玉院,我自是抵死不从,那陈老板当真狠毒,对我非打即骂,我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最后不得不从了他的淫威。”郑姨娘想起那段非人日子,不由得抱紧双臂,脸上露出又是恐惧又是厌恶之色,好不容易才平息,缓缓道,“旁人都以为我们烟花女子卑微下贱,却又如何知道我们的可怜可见,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女儿糟蹋在陈老板手里,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郑姨娘脸上又流露出阴狠之色,当真将陈老板痛恨到骨子里。
苏子墨同情她的同时,不解道:“既然你如此痛恨他,为何不早些将这些交给官府?”
郑姨娘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亏人人夸你是才女,这其中的道理你想不通?”
苏子墨微愣,随即叹气,陈老板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这么久,自是将官府上下打点周到,再则郑姨娘人微言轻,谁会信她,就算证据确凿,一旦交上去,也只会石沉大海,郑姨娘等的就是一个契机,若如宋俊杰对她好也就罢了,偏宋俊杰与陈老板是一丘之貉,郑姨娘失望之余,才决定放手一搏,由她这个侯爷女儿出面,官府自不会随便遮掩过去,何况钟鸣深陷险局,更不能坐视不理,这也是郑姨娘一早知道宋俊杰的计划,却没有早些告诉她们,让她们防备的原因,而今晚她不来宋府,等到天一亮,郑姨娘也会去找她,只一点让苏子墨有些难以接受,一个晚上的变数太大,郑姨娘眼睁睁看着钟鸣只身涉险,完全不顾钟鸣的死活与清白,如若钟鸣出了事,正好证据确凿,让宋俊杰与陈老板无所遁形。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苏子墨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去哪?群玉院还是官府?”郑姨娘只掌握着证据,下面该如何做,全无主张,自然听苏子墨的。
苏子墨道:“他们设下这个局,无论成与不成,都不可能将鸣儿带回群玉院,至少避过这阵风头,官府自然要去,却不是现在,等他们开衙发签拿人,万一走漏了风声,这伙人只怕要跑,现在最重要是天亮后不让开城门,只要不出城,便可瓮中捉鳖,天子脚下,守备森严,凉他们插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