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是第一次见才是。”
苏子墨皱眉,“难不成他言语上冲撞了鸣儿,鸣儿就起了杀人之心?”
知画心里权衡一番,觉得苏子墨也不是外人,今天这事若不是苏子墨,还不定有何严重后果,再则苏子墨和钟鸣的关系,以后多半是要在一起的,苏子墨聪明,告诉苏子墨,或许她能猜出其中缘由,以免钟鸣再有下次,动不动就杀人实在太吓人了,便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怕告诉了苏小姐之后,小姐要责骂我吃里扒外。”
苏子墨道:“鸣儿若责怪起来,我替你担着便是。”
知画心里有了底,便道:“说也奇怪,我们家小姐自从两年前跳进荷花塘,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性情倒是差不多,只不过对人态度差太多了,就说对我们这些下人,小姐以前可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不让我们多插嘴,轻则骂重则打,我们在她跟前从来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现在不一样,小姐对我们好着呢,常常有说有笑,就连你们的事也不瞒我们。”
苏子墨看了她一眼,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该不会钟鸣将她们闺房私话也告诉了知书知画吧?
知画也知说漏了嘴,忙道:“苏小姐千万别多心,我们就知道你跟我们家小姐关系好,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越说越有欲盖弥彰之嫌。
苏子墨适时道:“除了你们,其他人呢?”
知画又道:“对老爷夫人也比以前好,这些多不足为奇,小姐年纪渐长,思及父母恩,也是常有的事,最奇怪就是对表少爷的态度,我家小姐长得漂亮,十三四岁就有人上门求亲,偏我家小姐谁也看不上,一心喜欢表少爷,听说表少爷要娶亲,不惜跳入荷花塘,逼着老爷夫人带她进京,法子虽然笨了点,倒也奏效,谁知道荷花塘一跳,小姐竟是不喜欢少爷了,可以说恨之入骨,你说奇怪不奇怪?”
苏子墨道:“或许经历过生死关,很多事情想通了。”
知画半知半懂,“是吗,如果单这些也就罢了,我们家小姐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此话怎讲?”苏子墨虽是问她,心里其实有跟知画相似的感觉。
知画便从第一次进苏府说起,又说了遇到郑姨娘,冯姨娘的事,甚至老夫人病重的事,钟鸣似乎一早就知道,再加上今日之事,一次是巧合,每每如此,就不得不让人生疑了。
苏子墨只听在心里,并未表达看法,眼见医馆到了,钟鸣也渐渐跟了上来,暂且将此事放下。
孟沉春已经睡下,半夜被叫醒,正不耐烦,看到苏子墨,顿时欣喜不已,苏子墨来不及多解释,只让孟沉春尽力救陈老板。
陈老板伤得不轻,若不是看在苏子墨的面子上,孟沉春断然不会接,医馆里死了人,对医馆的名声可不好,对苏子墨道:“我只能尽力一试。”
苏子墨诚恳道:“拜托你了。”
熬足了一夜,又花上大半天,孟沉春才从内室出来,看上去疲惫不堪。
苏子墨一直在外面等着,孟沉春一出来,苏子墨便抓了他的手,问:“如何?”
孟沉春脸上有了不自在的神色,道:“虽凶险万分,总算是救回来了,尤其胸口那一刀,幸亏偏了半寸,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
苏子墨悬着心,直到此刻才算放下,竟是体力不支,跌倒在地,孟沉春连忙把她扶起来。
钟鸣一直站得远远的,冷眼瞧着,救回陈老板,她便不算杀人,却也不觉得高兴,只是眼前一幕着实刺眼的紧。
第九十四章
苏子墨深更半夜抬了个将死之人到医馆,孟沉春什么也没问,就竭尽全力加以救治,如今人救回来了,这才多嘴一句:“此人是谁,怎的伤得如此之重?”又道,“小姐想说便说,若觉不方便不说亦无妨,他人问起,我一定三缄其口。”
苏子墨信任他,倒也没隐瞒,道:“此人被鸣儿所伤,幸亏得你救了,算是帮了我大忙,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
孟沉春忙道:“小姐这话就见外了,昔日若非得侯爷与小姐相助,我孟沉春哪有今日,为小姐肝脑涂地都是应该的,何况医者父母心,尽本分而已。”
苏子墨道:“你每每将昔日之事挂在嘴边才真是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