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又哭又笑,“这里是军医总院呀,爸爸您在中央公园晕倒了,整个京城的名医都来了,说您生命垂危,好歹是救过来了。”
中央公园晕倒?
许泰达的记忆渐渐恢复。
不错,他在中央公园下棋,然后遇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一张脸和敏之一模一样。
这叫他心脏发紧,却不是导致他怒击攻心的原因。
他是想到了青年人的口音,浓浓的蜀省音,再联想起陆铣拍回来的古铜镜,再联想起,自己当年为何会笃定敏之随同陆家远渡重洋抛弃他去了国外。
是这个事实,叫他难以接受,故才晕倒。
若真如他所想得那样,这么多年,他竟与造成他与敏之夫妻分别,骨肉失散的真凶同床共枕……许泰达的胸口又有些闷,亏得宝镜消耗内力帮他疏通了心脑血管,让他不至于又昏倒。
一整夜没有休息,陆枚眼角的皱纹有些明显,人看上去特别憔悴。
许泰达低头掩饰了眼中的异样。
陆家兄妹,现在都是他怀疑的对象,在找到敏之和孩子前,他是再不会信任他们。
蜀省口音。
他已经知道了最大的线索,还亲眼见过那孩子的长相,比起从前大海捞针,已经十分有利!
许泰达闭上眼睛,陆枚三人以为他精神不济,没有打搅他。
……许东,孙女小镜,眉心遗传了胭脂痣的孙子,这些,真的是他的梦境吗?许泰达依稀记得,在他昏迷时,还有个小孩子,在病房里问:这是爷爷吗?
……
许泰达的生命危机解除了。
徐海东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哪知回到宾馆却睡得很好。
宝镜也想睡,但回到友谊宾馆后她却抗拒着睡意。当体内的功力耗尽时,再及时修炼,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她只闭目养神了两个小时,就爬到了宾馆天台。
清晨,阳光跃出地皮下那一刻,宝镜感受到了勃勃生机。
她按照吐纳心法修炼,初阳之气被吸纳进体内,枯竭的内力满满被填满,宝镜没有吸过毒,想来古人服食五石散,抽阿芙蓉的感觉也就不过如此。
不仅是体内功力得到了恢复,连消耗的精神力也得到了滋养。
昨晚,她使用太阴镜的时间也不短。
想到自己留在许泰达意识深处的“种子”,宝镜有些恶趣味。
下楼来,碰见徐海东刚起床。
“爸,我要出门一趟,您今天有什么打算?”
徐海东似乎都将昨晚的事忘了,“能有什么打算,你快点把建筑系的教授给我安排好。”
这件事,只能找祁震山。
眼看着京城的玲珑珍宝阁分店要拿到手了,填充店面的货物却没有,祁震山哪能不急呢?幸而京城有不少地下古玩交易市场,潘家园的鬼市也十分有名,眼界到了祁震山地步,还是能淘到不少好东西。
这时候,她师傅估计还等一会儿才会从潘家园回来。
宝镜让前台给留个口讯,自己提着医箱出门。
找到京城的老字号同仁堂药店,宝镜走了进去。
“同志,能借我纸笔吗?”
捡药的年轻店员递给她,宝镜低头略作思索,刷刷开了一张方子。
“哟,这是止血生肌的药方?客人,咱同仁堂是百年老店,诚信经营,向您推荐金不换膏……”
捡药的店员都得是中医科班毕业的,根据药材就能看出大概治疗方向,他倒是实诚,宝镜看上去才十几岁,就自己开方子了,这不是瞎胡闹吗?用同仁堂的金不换膏显然更有保障。
宝镜礼貌笑笑,“不必了,还是照方子抓药吧。”
百年老店的实力固然值得信任,这种人人都能买的成药方子,哪里能比得上她特意给柳三开得?中医讲究一人一方不是道理,同样的病症,病人身体素质不同,病情有个急缓,治疗方案自有细微差别。
店员摇摇头,帮宝镜把药捡了。
药方并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宝镜从不敝帚自珍,反正懂得药理医理,同样的病,她能开十个八个药材和剂量不同的方子。她顺手在同仁堂买了药钵,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