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往地上吐了口痰:“正好,小的刮花了我车子,老的出来了,赔钱吧!”
他指着一旁的桑坦纳,车门处上有一个龙眼大小的浅坑,漆也掉了块。
大舅妈以为是讹诈,看着女儿,李兰芯有些面红耳赤。
“我和章则拌了几句嘴,他一脚踢飞个石块,不小心蹭花的。”
大舅妈不太高兴,居然又是因为章则。再说了,两人处对象呢,拌嘴就要踢石头出气,她和外甥女还都在饭店里,假如她们今日不在,说不定还要动上手了?
蜀省的女性特别能干泼辣,在全国的妇女地位中名列前茅。
但大舅妈也知道,在其他地区,也有妇女地位特别低的,鲁省农村就是重灾区。
不过,同不同意女儿和章则处对象,可以下来再议,现在的确是刮花了别人的车子,总不能将事情推给两个学生处理。大舅妈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同志,车子确定是我女儿同学刮花的,先向你说声抱歉。修车子要赔偿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几人还没开价,章则梗着脖子道,“阿姨,他们就是想讹诈,先耍流氓,不能依着他们开价。”
这些人看兰芯的眼神,让章则十分厌恶。
兰芯是他对象,其他男人就不能用眼神亵渎侮辱。
章则此举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大舅妈气得脑门儿都在疼,别人家的孩子她不好责骂,少不得狠狠盯了兰芯一眼:看看你找的,是个什么对象?
那边的几个年轻人,找到了借口,果然越发不依不饶:
“阿姨是个实在人,可咱要争一口气不是?既然这位同学说咱是讹诈,是耍流氓,那不耍耍流氓,反而对不起他了嘛!”
这人脾气也倔,从墙边捡了块砖头就往车窗上砸下去。
一砖头下去,车窗玻璃碎成了渣渣,年轻人捋了捋喷了摩丝油光水亮的头发,对着惊愕的三人笑得很轻蔑:
“老阿姨,你要是想帮人出钱,那就是一万块!”
大舅妈愣了,磕磕巴巴道,“蹭掉块漆皮,哪里要一万块?”
“车窗呢?换车窗不要钱?一万块,还是看在老阿姨你仗义上给的友情价,换个刚才那个臭小子,我非让他陪我一一辆新车不可!”
年轻人说着也挺生气,他们又不是闲的蛋疼非要讹这两个学生,都是那男的踢了石子把车砸了,还一副道理都在老子这里,你们车路过活该被砸的表现。
说句对不起很难?
大舅妈气得哆嗦,李兰芯忍无可忍推开章则上前,“车窗玻璃明明是你自己砸坏的!”
年轻人一瞪眼,“我自己砸坏的?谁看见了?你们大家看见谁砸的了?”
他的帮闲们都哄笑起来,“就是那小子砸的。”
章则一脸铁青,“钱我没有,你要是想让我赔钱,报警吧!”
李兰芯轻轻拉住他,这几个人明显就是有所仰仗的无赖,真要报了警,警察帮谁说话还不一定——自从经历过她爸李立平被陷害审查事件后,李兰芯对这个世界的黑暗面稍微有了感悟。
章则呢,一路顺风顺水的。在老家乡镇,人人都说他是有大出息的,远亲近邻不免都让着他那寡母,章则说接触的层面,最多就是村支书记粮时少算几斤,哪里见识过其他?
他此时还怪兰芯她妈自作主张,若不是她主动说赔钱,这几个人哪里会讹住他们不放。
章则梗着脖子,一脸硬气。
见他那脸,年轻人更想揍他,一把拧住了他的衣领:“我呸,穿得人模狗样,做事咋就这么不像话?看爷削死你!给我打!”
李兰芯大惊,想要去拦,被大舅妈紧紧捉住。
不远处,宝镜和谭曜借着饭店的柱子做掩护已是看了好一会儿戏。
谭曜大开眼界,不是为几个京城纨绔,而是因为宝镜。
“怎么,你章姐夫要挨打了,徐表妹还不打算出面?”
宝镜白了他一眼,她为何要出面,看章则那身爆棚的凤凰属性,她已经忍很久了。
章则惹了祸,不想办法解决,还让表姐跟着陷入危险中,宝镜都想狠狠揍这小子一顿,现在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