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润芬从村里闲逛归来,磕着瓜子儿在门外听了几句,也站出来,与徐老太同一阵线。
“爸,徐城过继,我是同意的,您呀,也别怨妈。看看老徐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可怜我们家徐城,没有亲爸爸在身边没少受人欺负,大哥的为人我信得过,徐城过继给大哥大嫂,我一千个愿意。”
李淑琴气红了脸,不住喘着粗气。
婆婆和弟媳站到了统一阵线,死活要将徐城推给自己家养。
徐城亲爹亲妈都在,李淑琴又不是疯了,怎么肯同意。
“海东,我们走!”
她就看不惯极品们涨势嚣张,李淑琴要去扯徐海东,他却只顾看着徐老根。
大儿子的受伤的目光,看得徐老根心里发堵。
“在济南。”
什么在济南?徐海东发蒙,随着徐老太的尖叫撒泼,他立刻意识到徐老根说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埋葬在济南——或者,徐老根夫妻,就是在济南收养了他,徐海东总有一种侥幸,刚才养母叫嚣着亲生母亲死了,养父没有反驳,可也没有承认。
有没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亲母尚在人世?
徐海东双脚一浅一深走出老家门,养母在身后撒泼打滚。
李淑琴想起公公方才掏出的一叠毛票,心里还是挺酸涩,她掏了掏衣兜,身上揣着两百多块钱,反身都塞给了徐老根。
徐老太犹自倒地撒泼,叫嚣着,“这点钱想打发老娘?没门儿,你告诉徐海东,老娘把他养到大,他一辈子都还不清,他那个死鬼亲妈……”
“啪—”
徐老太捂住脸难以置信,徐老根暴怒,听不下去跳起来打了她一巴掌。
“够了,海东是你养大的?这房子,还是用他亲妈留下的钱修的!”
郑润芬眼珠子乱转,徐家老房子是几间青砖大瓦房,虽然修建了几十年时间仍然牢固坚挺,可见当初修房子投入还挺大。没想到,建老房子的钱却是大哥亲妈给的。
婆婆就是死心眼,大哥要是能找到亲生父母,那边还少得了酬金?
老徐家的闹剧,徐海东两口子已经抛在了脑后。
祁震山的车停在徐家村以外,徐朗根本不知道大人世界的复杂,被阿华抛上抛下的动作哄得很开心。
“祁教授,青城后山我不想去,我想去济南。”
去济南,找找生母的下落。
徐海东满脑子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祁震山拿眼睛瞅李淑琴,李淑琴估摸着徐朗年纪太小听不懂,就把在老徐家发生的事情讲了。
祁震山也挺无奈。
母子天伦之情,他能拦着不叫徐海东去济南吗?
“先回南县再说!”
李淑琴抱着儿子,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发呆。
徐海东坚持要去济南,祁震山担心发生意外他无法向弟子交待,正僵持着,秦县长堵上了大门。
“老祁呀,我找的你可够辛苦!”
秦胜利吩咐堂侄查古铜镜一事,秦善民查来查去,只查到当初带着袍哥人马堵在锦江宾馆的人就是老友祁震山。假如古铜镜真是从南县流出,秦善民只能将目标锁定在徐家人身上——除了徐宝镜这个弟子,南县谁还值得祁震山倾力相助?
想找祁震山确认吧,才想起来祁震山去羊城了。
好不容易,李徐两家人返回南县,秦善民可整天派人上门守着。
终于,在徐家外,堵住了祁震山。
“老祁,你老实告诉我,三年前,你弟子徐宝镜,是不是在蓉城卖过一面古铜镜?”
秦善民的神情有些激动,祁震山拨开他的手,浑浊的双目暗含精光,“你问这个干啥?”
秦善民一拍大腿,“哎呦我的老祁,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卖过一面镜子?”
祁震山对秦县长为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在他的不停追问下,终是缓缓点头:“不错,我徒弟的确卖过一面古铜镜,但那不是她自愿的,而是有人仗着她年纪小,强行夺走的!”
说到三年前的一幕,祁震山仍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