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为了一个提拔机会和自己二三十年的熟人交恶到互相拿着十多年前的旧事互相威胁的境地,他没想着如何缓和与那熟人的关系,而是用大年三十的头香来打小人。在故乡的那座颇不为人知的寺庙里,大雪纷飞的三十夜,她爸带着一家人跪在大雄宝殿的蒲垫上,举着花了五万块钱竞购的头香大声诵读许下的第一个愿望——让那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好能立马能得上不治之症。而那庙里的僧侣们还能听到也当没听到那般淡定的为其“当,当,当”的敲钟三下,那钟声比现在她在华藏寺听到的还悠扬还沧桑,可感觉不是一般的龌蹉。再说宇宙不应该用物理学来解释么?那些“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不过纯粹就是扯淡。
至此之后,她连庙门都不是太愿意进,今天要不是冯玥一直拉着她走,说不定她就在门外等冯玥了。说到底,孟佳荷对信仰这玩意儿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更没意愿和冯玥玩儿“我向佛祖求一百年就是想与你在此处相遇回眸”的老梗。
这时冯玥踱步过来,靠在孟佳荷边的木柱旁,用手遮住一半阳光后转头问:“你从刚才开始就在想什么?怎么一边摇头一边笑得像傻瓜一样。”
“没什么。”孟佳荷摇摇头的样子确实像一个风骚的傻瓜:“就觉得你一大学老师搞得这么虔诚会不会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冯玥反问了一句,这信仰自由的时代,不知道这孟佳荷说话有几个意思。
“你是入党积极分子呀。要是被群众晓得你这么封建迷信总是不好的嘛。”孟佳荷喜欢乱逛中文系的办公楼,有事没事就希望从那些枯燥的通知、布告里找到冯玥的名字。这是她休息放松的一大乐趣,上上个星期她见着中文系三楼的布告栏里贴着的“入党积极分子”的名单里,别别扭扭的出现了“冯玥”这名字时,还偷偷的一顿好笑。甚至觉得人总是远观很美近看就那样,在那群冯老师崇拜者眼里,冯玥就是高冷女神的模样,只有她知道冯玥早上起床也会犯迷糊,便秘的时候就会心情不好,这不,为了能在科大里混好一些,还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