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冥王讨论着近来风头正盛的大力神的丰功伟绩:“这么说来,”阿多尼斯不可思议地道:“你竟然就让他顺顺利利地走了?”
还是他与达拿都斯闲聊时,对方说溜嘴的。死神显然对因他们监管不慎,让一个流着奥林匹斯那边臭气熏天的血的家伙大喇喇地闯进来,偷走了忠心的三头犬赛博拉斯去外炫耀一圈,又故作大方地还回来一事感到极其羞辱,耿耿于怀。
在冥后的专心辅佐下,极不专心的冥王也终于将积攒下的政务处理完了。他斜倚在长榻上,双眼片刻不离怀里的冥后,缓缓地回道:“那时在莎孚,不知此事。”
阿多尼斯却探究地扭头,足足瞅了他好几眼,着实不认为一向重视严明纪律,又精明地从不吃亏——就算暂时吃了,也会之后让对方付出更惨重的代价——的冥王会对这种形同挑衅的举动持有云淡风轻的态度:“可是,你之后也没有追究。”
哈迪斯爽快承认:“嗯。心情实在太好。”
阿多尼斯:“……”
冥王又带了几分玩味地,慢吞吞地补充:“就不小心忘了。”
阿多尼斯哪里不知道他暗示的是自己的表白,不禁窘迫地轻咳一声,尽管对他的了解与日俱增,也还是极不擅这种忽如其来的戏语,也实在不想助长他难掩得意的气势,便明智地不再追问这件事:“陛下说笑了。”
哈迪斯冷不防地拆穿:“你一紧张或者生气,就会称呼我为‘陛下’。”
阿多尼斯无可奈何地敲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一下,挑眉警告:“既然这样,在我要大发雷霆之前,陛下还是稍微收敛的好。”
冥王果真是吃不得亏的,不过是被冥后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所蒙受的损失,他就得索要好几个沾满柔情蜜意的吻来填;若是冥后在给予这份补偿时不够热情主动,他就不得不亲自在床榻上该得的权益一点一滴地讨来了。
最坚冷的冰块反而最易散出白烟,最负盛名的法官常常最擅替自己的罪行辩解。冥王要与冥后欢好的理由永远具备得充分,即使阿多尼斯对迫近的风雨有所察觉,微小的抗议也只换来雄赳赳的骑士更强烈的兴头,无用的话语唯有被弃之脑后。送上黑沉的睡梦与淋漓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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