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肌肤下笼出一小片动人的阴影。
阿多尼斯所奏出的旋律,相携着盘旋着升上枯梢,似掷入湖心的石子般漾起重重水纹,又若情人间的甜言蜜语般缠绵。平心而论,这绝不如俄耳浦斯拨动的七弦琴发出的声音悠扬动听,倒如款款流水,清晰凉洌,极富诗意地传递着生命。更似一个彬彬有礼地握着钥匙的行者,不疾不徐地叩响了沉睡的花卉草植的门扉,大气地提出了直击灵魂、注定不会收到拒绝的答案的邀约。
伫立在沼泽上的雪片莲最先做出了反应:“听,那是什么声音?”
他不是力量最强大的神,自愿臣服于他袍下的臣民的足迹却遍布目所企及的大地。不被野心污染,他有着让奥林匹斯诸神都望尘莫及的纯净心灵,这更为难能可贵的美色增光;他爱护追随自己的勃勃绿意,不因它们的美丑而分出高低等级;他尊重生命的美好,并用欢喜的声音去传递诚意,不会刻意去感染它们,而是用纯净的轻言细语,来引起最深刻的共鸣。
凝脂般的颊上偶然带着迷人的浅浅梨涡,又有比最行情走俏的朱粉都来得朝气蓬勃的红晕,却从不以那耀眼夺目的美貌为跋扈的资本。
会温柔对待不起眼的鱼腥草,轻柔安抚嫉妒的茴香,更会谛听常春藤的绵绵絮语,帮助被虫蚁咬噬得苦不堪言的榉树。
就像一颗有着美丽花纹的玛瑙,表面是与世无争的平坦光滑,实则深邃神秘、暗含锋锐棱角。
潺潺的笛音蕴含着让具有灵智的植物们心驰神往的魔力,唤醒了懒洋洋的风信子,吸引了郁郁葱葱的白烨;娇艳欲滴的玫瑰陶然微醺,斯文的云雀舍弃了矜持;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日轮花放开了口中挣扎的猎物,高大的奠柏舍弃了珍藏的白骨;土木香抛下了久居的河谷,不挑剔的芦苇认为自己有着大用,有着坚韧耐力的洋牡荆欣然前往,象征和平的橄榄树也垂下枝干、愿献出神圣的膏汁。
它们毫不犹豫地顺应了深受爱戴的神祗的召唤,然而在移往那幽冥地府的岩坎之后,又站着愁肠百结,这近在咫尺却永不可得的心痛欲裂,怕是能与坦塔罗斯的煎熬相提并论。
“天呐!殿下怎么会被桎梏在连些微的阳光都无法钻入的隆冬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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