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把我安顿在青城,我就能好好活下去了吗?你一个人只身犯险,难道我就不心疼吗?没有你丁点消息,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小渚,”任平生正色道,“燕府水深火热你也知道,报仇绝非易事,我连混进燕府都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你在这里实在太……”
“危险又如何?”花满渚再次打断他,“艰难又如何?师娘待我如子,就许师哥你血海寻仇,不许我出一份力么?”
任平生皱着眉头,除了报仇艰难之外,还有一个不想让花满渚参与其中的理由,可他却说不出口……
小渚,你若是知道师父为何要收养你,还会这样执着地要为他报仇吗?
见任平生满不赞同,花满渚又道:“师哥放心,咱们一定要除了这将军府,为师娘报仇。”
口口声声都是师娘,任平生被他噎得无话可说。不知为何,花满渚顺口一说,没有提到师父,却让任平生松了一口气。
师娘,毕竟是无辜的吧。
至于师父……其实不管当年如何,至少这一切,都的的确确是因为驻南将军府。不管是为霁山还是为自己,花满渚要找燕府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他倒从没担心过花满渚会拖累自己,只是在他心里,花满渚一直是对月长歌翩翩如玉的小师弟,想到要他跟自己一起在血海里打滚,任平生就一万个不乐意,既担心他受了委屈受了伤,又觉得他不该沾染这些凶险之事,就该一直平平安安地活着。
之所以瞒着他燕府的消息,也是怕他一知道就非要跟着来,没想到他倒是早有打算。天知道,当任平生好不容易替了一个送菜的小厮混进燕府,却在宴会大厅外见到花满渚一行人赴宴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情急之下,任平生差点儿就冲上去抢人了,幸好看到领花满渚他们进去的那个下人十分恭敬,倒像是对待贵客一般,任平生心下起疑,这才按捺住自己,装作下人溜去厨房,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竟然跟着欧盈误打误撞进来的。
任平生进不了宴会大厅,只能悄悄潜进花满渚屋里苦等。花满渚住的院子是客居,几个小孩子的地方也没什么人看守,溜进来并不难,难的是这宴会又臭又长,任平生在屋里坐立不安,好不容易花满渚回来了,本来要发的脾气却被花满渚一闹,全没了踪影。
想了这许多,任平生无奈之余,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花满渚看他神情,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任平生白他一眼,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想了想,又问道:“欧盈怎么来了?她跟燕夫人是怎么回事?”
花满渚草草将事情解释了一番,又补充道:“不过,昨日宴会上燕频语十分奇怪,像是对盈盈很有兴趣。我想,于清弦是不是因为这个才结交盈盈的。师哥,你可知盈盈身上有什么地方,是跟燕频语有什么关系的?”
任平生摇了摇头,“她是云水楼的人,怎么会跟驻南将军府有什么牵扯?”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任平生拍了拍花满渚,道,“罢了,若真有什么,也必定跟杜宇有关。那只老狐狸的事,咱们不用操心。如今,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接近燕频语吧。”
燕频语平时不常在府中,就是回府,也只待在自己院中。除去府中守卫之外,他身边亲随好手众多,靠近都难。任平生本想在府外动手,可驻军处守卫比将军府更甚,他刚摸进去就被哨子发现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好想方设法混进燕府。燕频语虽是神出鬼没,但总有回府的时候,机会总是能找到的。如今藏在花满渚这里,倒是省了一些功夫。
讨论了一会儿,燕府的情况还是要等晚些时候去打探,花满渚来了这么久,一门心思等着任平生来,都没研究过。还有一点让人担心,燕府的事情是绝不能让欧盈和李忘贫知道的,尤其是欧盈,正觉得自己交到了燕夫人这个好朋友,肯定说不得。但若一直将任平生藏在屋子里也不好,光饭量就能看出不对来。
一说起正事来,方才那些温情扑簌簌直往外飞走,只留下一堆烦心事。花满渚扼腕不已,可也毫无办法。任他再怎么想与他师哥安稳平乐,此刻也是如不了愿的。
午饭时,花满渚已经不好再推说休息,不得不出去跟李忘贫和欧盈一块儿用饭,留任平生一个人在屋子里。用完饭,花满渚去厨房要了许多点心,说是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