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渚两只胳膊还挂在任平生脖子上,任平生掰了两下才掰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敢看花满渚,扶着花满渚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师哥……”
“你怎么来了燕府?”
两个人同时发声,花满渚只想一诉情衷,任平生面色上却已经平静如常。
见花满渚不回答,任平生皱着眉头,又接着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花满渚看着他不说话,嘴越抿越紧。
“你……”
“师哥!”花满渚打断他的话,“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任平生咽了咽唾沫,不知道说什么好。花满渚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终于,花满渚收回了眼光,发出一声淡淡的苦笑。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任平生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盯着眼前的茶杯轻声说:“盈盈偶然成了燕夫人的客人,我就跟着进来沾个光。”
见花满渚换了话题,任平生微微松了口气,但这答案却不是他要的。
“我不是在问这个。”任平生说。
“那你要问的是什么?”花满渚抬起头。
“我……”
“问我为什么追着你不放?”花满渚继续说道,眼神竟有几分狰狞,“还是问我为什么不知廉耻勾引你?还是说……”
“花满渚!”任平生猛地一拍桌子,喝断了他的话。
花满渚闻声一抖,停了下来,却望着任平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哥,”他说,“这样算什么?”
任平生心里一酸。花满渚从小就乖巧,在任平生面前却一直很爱哭,但从没有哪一次,是这样眼睛泛着红,来向他的师哥讨一个为什么的。
仇人是谁,花满渚到底知道多少,是怎知道的,欧盈怎么会莫名其妙跟燕夫人扯上关系,此刻任平生都不想管了。他看着花满渚的眼睛,不知道那朦胧胧一片泪光什么时候会骤然滑落。
花满渚此刻,很伤心。
任平生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花满渚抱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花满渚僵硬了一瞬间,很快,任平生就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衫似是湿了。
“……对不起。”任平生微微颔首,一只手轻轻抚着花满渚的头,另一只手托着花满渚的下巴,拇指温柔地揩去他脸上的眼泪。
花满渚呜咽一声,躲开任平生的拇指,往任平生肩头挪了挪。
任平生心里软成一片,不自觉笑了,只好将手放在花满渚背上,缓缓地拍着,任他放肆地哭。
等怀里的人哭声渐止,任平生思前想后,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终于又开口道:“小渚,对不起。”
花满渚想抬头,任平生将他又摁了回去。他有点儿紧张,如果花满渚抬起头来,他怕自己说不下去。
“我知道我很混蛋。”任平生顿了顿,“我不该那样对你,更不该一走了之。可我……我本来……我不想耽误你……”
“师哥!”花满渚猛然挣开了任平生,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什么叫耽误?难道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吗?”
“……”任平生怀里一空,愣了片刻。花满渚这一看过来,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话语又重新乱得一塌糊涂。
“我喜欢你!”花满渚焦急地握着任平生的手,“师哥你知道的不是吗?你明明知道的!”
任平生呆呆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花满渚却愈发用力,更抓紧了任平生,“你不喜欢我吗?你对我那么好,为了我跟别人打架,为了我挨师娘的罚,我生病了你整夜照顾我,难道这些……”
“小渚,”任平生回过神来,“我对你好,本来就是应该的,我是你师哥。”
花满渚安静下来,任平生眼睁睁地看着他眼里的光芒骤然暗了下去。
是啊,师哥。
花满渚缓缓松开了手。下一刻,任平生却反过来抓住了他。
任平生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却还在纠缠着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句子,真不知道平日里他那舌灿莲花的本事都哪里去了。他见花满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一着急就反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