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半晌,突然挣开了花满渚,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屋里走去。
“休息去吧。”
花满渚闭了闭眼,对着任平生的背影大声问:“那也是我的师父师娘,为什么不告诉我?”
任平生停了下来,夜风一吹,他好像突然冷得打了个哆嗦。
花满渚心头一紧,拿起他的斗篷走上前,为他披上。他扶住任平生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任平生似乎在微微地发抖。
他突然不想再问他了。
“我扶你进去。”
虽然是南方,夜里也还是冬寒甚重的。幸好屋子里的火炉还没有灭,暖烘烘的。任平生自己解开了外衣,往床上一躺,摊开手脚舒了口气。
花满渚取来热水,一边给任平生擦脸一边问:“师哥,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任平生微微睁开眼睛,看了花满渚一会儿才说:“不舒服吗?”
这几年在云水楼,除非花满渚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撒娇,任平生一直跟花满渚两人各住各的房间,因此花满渚这么一说,他下意识就以为花满渚哪里不舒服。
“没有。”花满渚挪开眼睛,又去擦任平生的手心。
“那就回房间去。”
花满渚皱皱眉,趴在床沿上凑近任平生的脑袋,轻轻说道:“师哥你喝醉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任平生微微吐着气没有回答,明摆着拒绝。
“师哥,今天过年呢……”花满渚摇了摇他的手臂,见他还是不说话,干脆抓着他的肩膀摇起来,“师哥师哥师哥师哥……”
任平生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如今一躺下,酒意都往脑袋上涌,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刻,被花满渚这么一摇,差点吐出来,他恼怒地扯着花满渚摇他的手臂一拽,也忘了控制力道,竟直接将花满渚半倾着的身子拽上了床,整个上身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两个人都被砸得叫了一声,任平生睁开眼,入目的却是花满渚修长的脖颈。
任平生倒吸一口气,扬州城里那一夜的记忆跟着酒意一起涌上来,瞬时间将他的眼睛冲刷出一片血红。
花满渚唉声叹气地扭了扭脖子,转过头来,却发现任平生的脸近在咫尺,自己呼出的气息简直能撩动他耳畔极为细小的绒毛。
“……师哥”花满渚愣愣地叫了一声,任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没听见一般,那眼神十分陌生。
“师哥?”
任平生一愣,紧紧闭上眼又睁开,伸出手就要推开花满渚,“赶紧回屋去。”
花满渚本来就不想走,一见任平生要推他,就势紧紧抱着任平生的肩膀,赖着不走。
“花满猪!”任平生拎起他扎在自己怀里的脑袋继续往一边推,心里直叹气,“多大个人了你还撒娇,快下去,我要……”
话还没说完,正在耍赖一般挣扎的花满渚脑袋一偏,四片嘴唇蓦然贴在一起,将任平生没说完的话利落截断。
任平生眼睁睁地看着花满渚闭着的双眼紧贴在自己眼前,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花满渚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了看任平生,见他没有反应,小胆一壮,伸出舌头在任平生嘴唇上轻轻一舔。
任平生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花满猪这是在做什么?
……吻他?
不,是意外,一定是不小心的!
任平生陡然清醒过来,抓住花满渚的胳膊猛一翻身,将花满渚掀到了床的里侧。
花满渚两眼晶亮,没有丝毫的醉意,也没有丝毫的讶异,就那么望着任平生。
任平生心跳如雷,暗自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说道:“别闹了。”
“好。”花满渚点点头。
这么听话?任平生微微发愣。
花满渚突然一笑:“师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闹着玩了。”
任平生缓缓松开手,压抑着心中的情绪,正想让他回屋去,却毫无防备地被花满渚搂住了脖子,猛地往下一拉。
他本来正要张嘴说话,双唇微启,花满渚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牙关,长驱直入,视死如归一般勾起任平生的舌头,舔吻温暖湿润的口腔里每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