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蝶。
我曾教过她的,峨眉刺。
当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在脑海中忆起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却也是她的尖锐的峨眉刺狠狠扎入我胸口的时候。
我悔了。
原来人在死前,竟然会想得到那麽许多的东西。
──‘如果’
如果我再迟些送她入宫,我是不是有可能会学会信任她;
如果在骗取她信任的时候,看她那样的乖巧,我有多那麽一些的动容;
如果那时她苦求我带她走,我愿意功亏一篑而带走了她;
如果我能不被仇恨蒙蔽的看见,她对我杀人如麻眼中闪过的不快有多麽刺眼……
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胸口还有致命一箭没有拔出的岸然拖著我,我淡然的开口:“……你放开我,自己去求救,这是命令。”
他没有理会我,我努力挣扎了下,看著眼他泛白的嘴唇第二句便是:“她呢?”
相识了十几年的兄弟,我不能看他如此任意,我一把擒住他的手臂拉停了他:“自己去求救,莫再管我!”
岸然有些颓然的在地上坐下,竟止不住哭了出声,半响我觉得身体愈发的冰凉,他却抹了把泪继续拖著我。
最後我们一同倒在了树林里,正当我要闭眼的时候,却被人踢了几脚。
我掀了掀眼皮後,被两人扛了起来。
我转头看著地上的岸然,扇了扇嘴唇,“……他……”
“啧!还能说话呀,他死了!”
“别废话了,这个救不救得活都难说,妈的,活了一定得让他打杂!啐!真他妈晦气,帐营都没能搜到啥!”
山寨,横路抢劫。
这个曾经离我很遥远的东西,它现在就这样现实的摆在了我眼前。
离楚王的那个顶端一步之遥的我,此刻却变成了最低贱的泥巴。论资排位,在这个山寨之中随意一个人什麽样的人都可以使唤我,我却无甚感觉,好像也没有半分力气去反抗什麽。
看著铜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慢慢抬起手抚上了左脸的刀疤。
曾极力隐藏著这道带有肮脏过去的刀疤,在这个地方,却被人看做是我曾经某个神秘的光辉过去。
几年的功夫实则过得很快,每次途径的商队嫁娶,杀人、强取豪夺的事也做过不少。
或许感官已经麻痹了,我不必在这些人面前隐藏自己,更不用带著所谓的假面。
见过我行事的人渐渐开始有些敬畏我,时间长了竟也做上了头。
有时候晚上我会莫名的想笑,却不知在笑些什麽。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