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术中甦醒
準备输血设备？
「为何？」一听到要输血，傅又芃紧张地望着加百列。
「防止骨折整复时大出血。」
昆廷的左脑不是已经在出血了……然后整复骨折片的时候又会再大出血？
「那、那……他……」
「好了爱哭鬼，我吓唬妳的。準备起来以防万一，我又没说我一定会用到。」加百列一不注意，戏弄人为乐的性格明目张胆外显。
「你可不可以好好开刀，可不可以不要开玩笑？我很紧张你一直在旁边烦！」傅又芃神经紧绷达到一个临界点，只要加百列再多说一句玩笑话，她马上会爆走。
「是是是，对不起。」加百列接手傅又芃的工作，用牵开器拉开头皮以显露骨折处，那样大的动作让傅又芃自己都觉得头痛。
「好痛……你能不能轻一点？」默默地，她替昆廷喊了一声。
「他现在从里到外、结结实实地被下了麻药，一点都不会痛。」加百列取来生理食盐水，说：「那边的护理师，过来这边站着。我现在要用大量的生理食盐水清创，妳来负责吸引，爱哭包站在这边等着奇蹟就好。」
开放性凹陷骨折必须澈底清创，用生理食盐水反覆沖洗伤口，清除血块和异物。
「爱哭包，这个东西妳可以考虑留作纪念。」加百列现在以极轻柔的动作摘除碎骨片，口吻也不知不觉放柔。
碎骨一小块一小块被挑出置放于一旁的容器中，傅又芃好奇地直盯着，甚至伸手摸了摸。
「芃儿……」
突然，傅又芃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大爷的声音？
大爷的声音为什幺会出现？
她幻听吗？还是大爷要死了……所以託梦给她？不对啊，她现在意识清醒……到底是？
「宝贝……妳的想法一样都写在脸上了……呵……」
这回，她确确实实地听见，声音从手术台上传来的──呃，笑声？是鬼吗？
「大爷！」傅又芃看见昆廷张开的绿色眼眸，惊声尖叫了起来：「他醒了！他醒了他醒了他醒来了，怎幺办？他醒来了，怎幺办？」
太过于震惊、不知所措，以致无限重複这两句话。
手术中途醒来是正常的吗？是麻醉量不够吗？他现在是不是痛死了？
「嗯，他醒来了，很好啊不是吗？」加百列云淡风轻地回应，眼都没抬。
「好？好什幺，脑袋被切开一个大洞……手术中醒来，痛死了吧？你赶快想办法啦！」傅又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原地踱步、绕圈打转。
「痛不痛妳可以去问本人啊，他可以跟妳对话喔。」语毕，加百列不再理她。
「芃儿……过来我这里……进到我视线範围内……」昆廷缓慢地说着，傅又芃闻言立刻小跑步到他眼前。
「你痛不痛？为什幺你会醒来？我能为你做点什幺？不要告诉我你醒来是要交代我遗言，我绝对不会照办的！」
「甦醒脑部手术，我是不会痛的……」
「为什幺要中途醒来？不会真的要交代我遗言吧？我不要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啦！我不要当寡妇啦……呜呜……」傅又芃自个儿脑补后，一个劲儿哭了。
「我想和妳说话，手术结束后，我会待在加护病房至少4天，1天只能见妳2次，每次只有半小时……我会寂寞。」昆廷缓缓说道。
「就因为这个原因要醒来……你有毛病吗？」傅又芃不停地哭着，昆廷无奈，只好换一个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妳什幺时候，知道妳怀孕了？为什幺不跟我说？」
「是、是你告诉我的欸！」大爷现在在跟他装傻吗？
「我说的？」他怎幺没有印象自己曾经经历过要成为爸爸的喜悦？
「你不是有一天看到我，问我怎幺不去睡觉？怎幺喝冰的？按着我的肚子问这种身体状况为什幺不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要我好好照顾肚子不是吗？然后最后给我了一杯热牛奶。」
「有一天看到妳我说了这些？」昆廷回想着，随即微微笑了。「妳真的是……我的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