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睡得很沉,被担架抬过去也没有醒。医生给他清洗伤口的时候,受疼痛刺激睁了下眼,很快又睡过去。
救护车风驰电掣赶到附院。
出了这么大的事,p大的院校领导还有孟慎、徐鹏辉他们早就等在医院门口,看到救护车驶进医院大门,众人一拥而上,簇拥着小推车火速把盛林送进急诊室缝合伤口。
盛林在路上睡得安安稳稳,被挪到病床上之后反而醒了。医生已经穿好手术针开始缝合。盛林扭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像是对缝合过程很好奇。
缝完小臂,医生换针穿过手背伤处的皮肤,盛林的手指忽然很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医生推推眼镜,向盛林解释,“你的体质对麻醉药耐受性较高,利多卡因能起的作用有限。还剩六针就好了。忍一下吧。”
徐鹏辉一脸紧张站在床尾,听到这话嘴巴顿时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
孟慎的表情瞬时更加难看,着急道:“这怎么行!”
晏棽沉默地走到盛林身边,伸手遮住他一直盯着伤口的眼睛,近乎温柔地说:“没事,一会儿就过去了。”
晏棽身上有一股很特别很好闻的味道,仿佛初冬的冰雪,清冽而干净。
这股冰雪的气息从晏棽的袖口飘散出来,带着熟悉而让人安心的力量。盛林轻轻吸一口气,睫毛缓缓扫过晏棽的掌心。他想说自己并没有害怕,不需要晏棽像哄小孩子一样哄自己。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低低地嗯了一声,安静地在晏棽掌下闭上眼睛,接受了他的好意。
伤口缝合完毕,盛林被送到病房留院观察。他这回受伤算得上见义勇为。附院特意给自己的学生安排了单间病房。
盛林这边都完了事,晏棽才放心去做检查。他也被胡三打得很惨,左脸青紫肿胀,嘴角开裂,耳朵到现在还像钻进了好几只蝉嘶叫个没完。加之脖颈旁被香烟烫出的伤,还有外套上被盛林的伤口喷溅的大量血迹,凄惨得如同刚从战场颓败下来的逃兵。
花了一个多小时处理好外伤、做完详细的全身检查,晏棽也被建议留院观察。回病房简单清洗过后换了病号服,晏棽稍微休息了会儿又去看盛林。
校领导怕影响病号休息,等他们两个安顿好就先走了。晏棽过去的时候,盛林病房里就还剩孟慎和徐鹏辉陪着。
晏棽敲门进去,刚刚还很热闹的病房瞬间静下来。孟慎看到他阴着脸转开头。倒是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徐鹏辉,看清来人后,夸张地扬手跟他打招呼,“哇,咱们的大英雄来了!”
这句没头没脑二愣兮兮的台词一出口,晏棽就知道,一年多来他极力隐瞒的那件事曝光了。
今天找晏棽麻烦的胡三,是钟安泰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打手。钟安泰,也就是胡三口中的那位“泰哥”,是一个沾点黑社会色彩的流氓头子,手里掌握着本市大半的夜场私密生意。换句话说,就是个鸡头,大部分在各个夜总会、酒吧、ktv走场的小姐,基本都归他管。
一年前晏棽还在天哥的酒吧打工,无意中发现,酒吧联系来陪客的小姐中,有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来的次数多了,小女孩逐渐跟晏棽搭上话,偷偷告诉晏棽,她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被泰哥的手下控制着逃不出去,求晏棽帮帮她。
晏棽起初没想趟这滩浑水,但思来想去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到最后还是想办法帮助小女孩逃走了。因为不清楚还有多少女孩是未成年,或是被逼迫的,晏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警方举报了钟安泰。他举报的时机刚好卡在省公安厅开展扫黄打非专项整治的点上,市局异常重视。不出一个月,钟安泰经营多年遍布本市的色情网络被警方端了个七七八八。
可惜的是钟安泰在道上混了十几年,着实钻营出了几条门路。他当机立断扔出手下几个喽啰做替死鬼,又不知打通了哪边的关系连夜逃到国外,侥幸躲过了警方搜捕。
这件事晏棽自认做得很周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后钟安泰就查到了他头上,托人带话回来,只要晏棽还敢在夜场做事,他就切晏棽一根手指。
晏棽并没有太把钟安泰的警告放在心上,不过出于谨慎考虑,还是辞了天哥酒吧的工作,转而去私密性、安全性更高的会所打工。会所出事后,又不得已去了gay吧。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