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将自己温暖的手心覆她有些凉的手上。
段骐眼神忽而一亮,舒心的笑容好似这暗夜中的明星一般,划破了先前的死寂和奄奄一息,道:“好啊!”
“嘉者,美也。小曾孙就取嘉为字吧,外公累了,等不到他了……”
他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面目从容好似平常,眼睛却是已经合上了。那样宁静祥和的神情,就好似他真的只是睡一觉而已,天一亮还会睁开眼,依旧是满目清明,仙风道骨的坐在亭子里头下棋。
知闲的泪终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辞世的滋味,实在是难以言表,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就好似什么都被放逐一空,可是她却依然还能清楚的感受到疼意。
瞿世峥任由妻子埋首在自己怀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抱着她。
泽之广者谓之衍,外公,您的嘱托,衍之会一直记得。
十一月的上海,却早早的落了雪。
段骐去世的那个凌晨,天色拂晓,这个远东大城市的人们醒来惊奇的发现窗外已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伴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到大街小巷的,是国难议会议长段骐辞世的消息。
报纸上登着他生前炯炯的照片,黑白的铅字简洁有力的回忆着他的生平,又云段老弥留之际仍心系国事,留下亲笔遗嘱,向政府提出“八勿”之说,作为国家的复兴之道。
更有谈锋甚健如任公者,特执笔评其一生,短处虽不能免,然为国勇于负责,举国恐无人能比。任公文章一出,段家人便站了出来,直言对抗日不轨之心,从未有一日是泯灭的。
其孙瞿世峥将军亲自操办葬礼,南京政府明令特予以国葬待之。当局的军政要员纷纷来到上海吊唁,半旗致哀。
身后哀荣,可见一斑。
段骐死前特地嘱托过,他是想要葬在北平的,因此吊唁礼只是在上海举办,他的遗体,是瞿世峥亲自护送去了北平的。
知闲自然是随同一起,心事重重的压着,一双眼睛红肿了有些时日,慢慢的才解开了心结。
她知道段氏曾隐晦的问过瞿世峥两个人怎么还不要孩子一事,也恰是听到了他回答说新婚燕尔的,知闲年纪也还小,不忍她受罪。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还何谈年纪小?
在茂城呆了三年,她服了两年的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中医只道是调养身体,知闲又不是傻的,如何能不知道这其中必然是有缘由在的。
只是衍之不说,她也不问。
后来还是林逸国一不小心说露了嘴,提到了盛子这个人名,让她一下想起了林二伯曾说这人是个游手好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