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呢?”
徐国凡低头:“今日张治中将军离沪,少帅一早就往机场去了。”
段骐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报纸往楼上去,走了两步又道:“衍之回来让他来书房一趟。”
“是!”
徐国凡应下,看着他上了楼,眉头也微微的皱了下。
段老手里的报纸,自己拿进来之前已经看过了,上面一副照片格外惹眼,女子笑靥如花,男子戎装挺拔,两个人身后是昨天和谈的船舰。
仿若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最为醒目的就是“肯特号”三个字。
报中言辞极尽夸张渲染之能事,林林总总列了一堆,沪上战事第一回撤退,撤到预定的第二道防线时,弃丢失的阵地于不顾,大问民族尊严何在,总归得出的结论就是前线牺牲之将士尸骨犹未寒,瞿将军却是醉在美人乡里头了。
报纸上的舆论算得上是恶意中伤,然而激愤的群情定然是容不得辩驳的,只怕这回非但是百姓不满,南京方面也能找到措辞了。
徐国凡心事重重的站在了窗前。
三月的天空蔚蓝如洗,白云绵绵的点缀更添俏色,刚刚结束的战争仿若没有给这座远东大城市留下一丝痕迹一般。
未被硝烟摧残的市区一如往常的繁华热闹,虹口机场却是一片肃穆。
张治中宽厚的脸上带着笑意:“世峥,你我同为中国之军人,为党-国效力,如先辈所言,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不求群情瞻仰或是成为誉孚中外的时代英雄,只是消灭倭寇,奋斗牺牲,尽好分内之事,为国家争人格,为民族求生存,万万不可忘记功在党-国。”
瞿世峥一笑,自是点头应下,也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路顺风。”
张治中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见他不提,也只无奈的笑了笑,紧赶慢赶的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