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牢房的铁栏,那曾经把她抱在怀里谆谆教诲的付姨,似是一张单薄白纸般坐在那几块破烂的床板上,发如草,衣似乞,脚上是沉重的脚链,她白皙的脚踝上磨的血淋淋一片。
她背向牢门坐着,那灰色的狱服上穿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显得空荡荡的,一切都在宣示着她好似马上就要离去一样,可是那挺直的脊背,却又让人高看一眼,不知怎样的家庭才能教养出这般有骨气的人物。
泪落到唇边有些****,知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饶是攥成拳,那手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在颤,她轻轻的开口叫了一声:“付姨。”
付萍一怔,难以置信的转过了头来,见是知闲,苍白的脸上映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起身踉跄着走上前去,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铁栏,另一只手抬起来去摸知闲的脸,而后肯定的说道:“瘦了!”
“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也就安心了。”
知闲紧紧攥着她的手,呜咽道:“付姨,我不想,我···”
付萍抬手轻轻掩上了知闲的嘴,温柔的神色中透着一丝坚定:“为**献身是我毕生崇高的理想,他们绝不会因为杀死了我就杀死了伟大的**,知闲,你不要怪付姨瞒着你,付姨是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和信仰。”
“不说这个了,我的事情你不必要知道太多,若是日后再遇上马叔叔,你也就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付萍抬头看着知闲:“好好的活下去。出去吧,就说是我把你赶出去的。”
到如今这个境地,付姨还在为自己着想,不想自己跟她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可是自己却那样自私!
付萍于知闲是一个引路人的角色,从在晏家初见的第一面起,她就牢牢的把知闲护在她并不强大甚至还有些柔弱的双翼下,离开晏家以后凡涉及到知闲的事情,事无巨细更是亲力亲为,这样的感情,对知闲来说,是珍重之至的。
再活一世,她不能让自己的心再负着那么沉重的愧疚和自责过下去了。
“付姨,我见到了瞿少帅。他动了念头想要救你出来,可是我,”知闲的泪流的更凶了些,哽咽道:“我让林参谋给段老去了电话。”
“付姨,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付萍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大抵就是缘分了,情意这种东西,怎么是能说断就断的呢?当初在上海那场戏,看来是一戏成真了。
“不哭了,小知闲,你做的很对,就算瞿少帅救我出去,我也是不能在自己的同志流血牺牲的时候独自苟活的。更何况,这个中利弊,谁都能看的清楚了,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