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闲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昨夜跟赵远钊约好的见面时间,哪儿顾得上跟他计较昨夜的事?因此只敷衍道:“你再不出去我真的生气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双手将人推了出去。
徐绍祯给她的旗袍是一件淡雅的白色旗袍,上面绣着雏菊的淡淡花纹,领口袖口和裙摆处都锁着精致的白边,知闲穿着倒也端庄。
只是她平常都是披发的,这个年代的发髻也只是看付萍梳过一两次,知闲心中着急,只匆匆的想着付萍梳发的样子将长发盘了起来。
她一出门便看到徐绍祯在门口等着她了,知闲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提出要他派人送自己去盛华洋行。
“你这么美的样子,我真舍不得给别人看了去。”
知闲瞪他一眼,踩着高跟鞋便要下楼。忽而回过头来道:“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徐绍祯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只照实答道:“扔了。”
她昨天穿着的那身嫩黄色的裙子,颜色本就浅,又是血迹又是河水的,不扔了留着也是不能再穿了。
见她皱眉,徐绍祯笑道:“我再赔给你一条一模一样的。”
知闲摇了摇头,她在意的不是那条裙子,而是自己带走的那份翻译资料,虽说上面都是法语,但是有心人也不少,自己不能给卿白添麻烦。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问资料,是摸不清徐绍祯的脾性,万一他原本没有上心,自己问起来他反而注意了就不好了。
裙子扔了,那资料呢?
知闲只模糊的记着自己昨夜一直是随身带着的,却也终究是想不起来到底落在车上还是掉进河里了。罢了,回头再说,还是先去盛华洋行比较要紧。
徐公馆的司机向来不少,徐绍祯亲自给知闲安排了司机,站在门口看着车子离开了公馆。
“徐桑,您就这样让晏小姐走了?”
一直隐匿在房中的矮小男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用夹杂着日本口音的阴阳怪气的汉语说道。
徐绍祯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仿若没有温度一般:“她会回来的。”
他看了身后的冈村一眼,流利的用日语道:“鸿帮我会解决的,但是,冈村,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再敢动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念头,我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冈村看了他一眼:“因为她,陈二这件事你已经搞砸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宏门现在还有一部分势力是忠于陈二的,你却杀了他,这会给我们的计划带来很大的麻烦。”
“美人乡,英雄冢,这是你们中国的古话,这其中的道理,想必不用我来给徐桑解释。”
冈村说完便往富丽堂皇的室内走去了,他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还有一堆麻烦亟待解决。
密密匝匝的灌木丛前,徐绍祯的目光飘出了铁门外。
陈二死的一点都不冤枉,若不是那晚自己去大世界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还真难说他在这世上还得活着受什么折磨。
自己瞧上的女人果真是不止自己一个惦记的。
他轻笑一声,好似什么都不往心里般云淡风轻。
盛华洋行在苏州河南的租界内,是上海最著名的一家老牌法资洋行,远东最大的法资财团,清朝时就开始与中国进行贸易了。
名下涉及零房产航运等一系列产业,在上海境内的公司,便是坐落在租界的这幢七层小楼了。
前不久知闲刚陪着赵宛若来过,知道它一楼二楼是些日用百货,三楼则是高档化妆和皮包,而两个人上到五层便被保安拦了下来。
知闲知道法方代表九点到,可是她昨晚跟赵远钊约定的时间是七点半,赵远钊还有一些流程要跟她仔细说明。
知闲下车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心中不禁微微懊恼,自己昨夜不该让他停车的···
她匆匆的上了五楼,那头的保安听她报出了赵远钊的名字,立马便将人放行了。
知闲到了拐角的房间,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果不其然,瞿世峥和赵远钊两个人都已经在房间了。
除却他俩以外,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法国人,眼窝深陷,虽是有些皱纹却仍不难看出他年轻时英俊的相貌,知闲想起昨天资料上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