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的怦然心动、那些自我否认的心虚逃避,都在一瞬间被打包好扔到角落里——擅长说谎的人,知道要忘掉事实,才能不露马脚。
“你跟我撒过什么谎?”白止抬眼问他。
“我说你是全班最可爱的亚人。”
楚松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示意白止换上。
白止于是将就着扒拉掉衬衫,放在桌上是黏糊糊的一坨——外套在楚松落身上看起来那么合身,肩宽腰细,比例均匀,放到自己身上却大得像个斗篷。听他讲这句话,白止忍不住有点想笑这个小学生之间的故事,“这是谎话?实际上呢?”
楚松落说:“你先亲一亲我,我再告诉你。”
“……接吻狂魔吗?”一边这么说,白止抬着头踮脚去飞快地亲了他一下,脸颊飞快地晕红。
“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才这么说的。”楚松落捏他的脸颊,“你是全宇宙最可爱的亚人——只是我恰好也最会打架,才没人能跟你表白的。”
白止拍掉他的手——虽然他的力量根本不足够,但楚松落还是配合地松开了手。“你知道焦虑是为什么产生的吗?”
楚松落自己也是头一回遇见白止这种又冷静又不够冷静的、智商情商都蛮高的类型,“不知道。”
“是因为失去了对喜欢的东西之间的距离的控制感。”白止仰着头很认真地叙述,“我喜欢一个人,那么他就会变成不可归类的、特殊的存在,所以我无法跟他控制距离,让我觉得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感。”
“——所以我喜欢你,让我很不安。”
他说得太过精准,于是这个话题一瞬间使得楚松落想起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不动声色地咽下这种情绪,楚松落娴熟地绕换话题——“与其不安不能掌控与我的距离……倒不如先不安我总想……把和你的距离,缩短到负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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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树之舰降落在茨威格港口,白止跟在楚松落身后跳下舱门,就注意到茨威格港的情形和他设想的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不太一样——寂静的银白色金属穹顶的大厅中,只有数十个异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一字排开,沉默不语且一动不动。
这一排人之前站着两个白止应该很熟悉的人,雷勒斯和何敛。
见到白止,雷勒斯只觉得心头骤然一痛,想到与他已经分开了这么久,却甚至连找他也不能,就愈发难受,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大业——只要完完全全控制了“溯时之人”,当上尊王的首相,他就不必再委屈可怜的白止了——
但是在那之前,楚松落明明已经被送进了那个著名的死亡率奇高的“伯劳”部队了吗?
伯劳中的人都是要被世人抛弃的——因为他们的任务都要承受漫长的时间债,长此以往,亲人、朋友、邻里,都会渐渐离开这个世界,而最终唯有伯劳们仍然穿梭在时空的隧道中;为了防止伯劳们失去归属感,每一个伯劳都有一个为之负责的督导,通过洗脑式的教育确保他们对尊王的忠诚。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死,看起来的确仍然年轻,神色里却有了不容忽视的凛然锋锐,似乎已经是一个优异的伯劳了——这使一向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雷勒斯产生了一丝警惕感。
但他仍然自矜地位出身都更优越,手腕也不是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可比,雅致地拍了一拍衣角,微笑道:“楚先生,如果你还记得你的军衔的话,能否向你的督导解释一下为何你要归港,而不是飞在捕捉猎物的路途上?”
第32章 取名无能
“我的猎物就在眼前,督导大人。”楚松落踱步走下舱门,神色冰冷,一丝不苟地摘下舰用手套,一举一动间有种处处都让人挑不出来任何毛病的严谨感。然而再抬眼时他便眼神讥讽,“我怎敢忘记您的教导——私情不可顾,尊王的利益便是一切。”
雷勒斯警惕地绷紧了肌肉,“什么意思?”
“您一家信仰兰尼达教会,令尊更是抛弃了议事长的高位前往时光之墓朝圣;据我所知,您在教会里也是下一任圣者的位置了——”楚松落语气平静地陈述:“为何要私藏神之意志所指示的那把‘钥匙’,既不献与大主教,也不为了尊王及其公民的安危利旨做贡献呢?”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