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聂晟扬,正在凉川市出差,凉川市依山傍水,是一个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城市。几年前,聂晟扬第一次来这座城市时便喜欢上了这里,随处可见的绿叶红花,抬头可见的蓝天白云,连呼吸的空气似乎都带有花香。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闲逛。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的体验了,远离忙绿与喧嚣,享受惬意与闲适,真正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聂晟扬正准备用手机拍照,纪念这个城市的剪影,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他下意识的查看来电号码,一串陌生的数字,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喂,你好。”话音未落,焦急的声音便透过听筒传出来,“这里是汉宁人民医院,您父亲在路上遭遇车祸,现在正准备急救,请您尽快过来。”
父亲、车祸、急救……一连串的词汇从手机内蹦出来,聂晟扬渐渐觉得呼吸急促,他抚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汉宁人民医院,快。”聂晟扬的脸色十分难看。
司机看他那副神情,当下一踩油门将车开得飞快。出租车上正播放着一则新闻,今天上午八点二十分,香浓国际董事长聂国华先生因车祸住院,伤势过重,危在旦夕。据了解,聂国华先生是为了推开一名年轻男子,来不及避开迎面驶来的车辆,所以不幸被卷入车轮之下。后面播音员还在报道,介绍车祸现场的状况,聂晟扬一个字都没再听进去,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车停在医院大门口,聂晟扬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前面走去,身后司机降下车窗,大声嚷着:“喂,还没给钱呢!”
夏秘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拿了几张百元大钞丢给司机,随即又赶忙追上脚步踉跄的聂晟扬。“聂总,我带您从侧门进,一楼大厅有很多记者。”
聂晟扬沉默不语,跟着夏秘书走向四楼。刺鼻的消毒水味迎面扑来,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而过,隔着老远聂晟扬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想,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是否在进入生命的倒计时,比如说父亲。这样想着,两人已经到了一个vip病房门口,许多熟悉的面孔站在那,有父亲的朋友、员工、同学,他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伤之色。
“聂董在里面,您进去吧!”夏秘书轻声说道。
聂晟扬点点头,推开那道虚掩的门,然后下意识的随手带上。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全身插满了管子,面容憔悴,奄奄一息。他认识的父亲是洛海市呼风唤雨的民营企业家,他是精明能干的,也是精力充沛的,此刻,他却躺在这里,仿佛随时要去往另外一个世界。床边有个人正紧紧的握着聂国华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湿了身下的被褥。
这时聂国华已经看到了聂晟扬,他艰难地开口了,“晟扬,你过来。”
聂晟扬眼眶湿润,快步走到床头,耳朵紧贴父亲发白的嘴唇。聂国华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身边的男子,“这是林然,你亲弟弟。他的妈妈方清,小学、初中、高中都与我同校,我们顺其自然的相恋了。”
说完微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可是后来我娶了你妈妈,她怀着孩子嫁给了别人,说到底是我辜负了她。我知道,你一直为你妈妈的死耿耿于怀,那都是我的错,不要怪旁人。”
聂国华呼吸更加急促,聂晟扬握着他的手,早已是泪流满面,心如刀绞。“你别说了,躺着休息下,你一定会没事的,等下我叫医生过来。”
“别叫了,晟扬,不要骗我,也不要骗自己,让我把话说完,然后安心的离开。”聂国华休息了几秒之后,再次开口道:“林香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你心里也是有她的,只是放不下仇恨。我真想,我真想再看她一眼,她和她妈妈长得很像。”说完聂国华痛苦的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那些过往的故事。
聂晟扬拍拍他的手背,转身走到病房的一个角落,快速拨了一个号码。铃声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林香,你现在马上打个的士过来汉宁,到汉宁人民医院后给我电话。”他开门见山说道。
“可我还在上课呢!”林香捂着手机,头埋在桌下,说得很小声。
“马上请假,快点过来。”聂晟扬似乎十分不耐烦。
林香听出了聂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