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竣峰满脸都是嘲讽,“不必了,你们的惺惺作态只会让我爸走得不安心罢了。请回吧!”
何竣峰的直白把程老爷子那张老脸呛得一阵红一阵白的,颇为尴尬,想着他伤痛过度所以言辞激烈也不跟他计较,“竣峰啊,我和老何他怎么也有二十多年的情分,如今他走了,我只想给上柱香而已。”
“要提情分二字,你更是没有脸给他老人家上这一柱香,因为忘恩负义的东西不配提情分二字。你们走吧,我这里并不欢迎你。请便!”何竣峰毫不留情的再次下逐客令。
“爸爸,你就让他们进去吧。爷爷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管别人怎么对他,我想他会愿意让他的朋友送他最后一程的。”
何竣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很明显他是同意了让他们进灵堂为何老爷子上一柱香。
“安景,谢谢你。”
何安景却别过脸去,当作没有听见程高阳的话。
程老爷子和程高阳虔诚的向何老爷子上了三柱清香,看着黑白相框里何老爷子安详而平静的脸,一时间程老爷子百感交集,万千的思绪堵在心口,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他的离去,都化作了灰尘,只留下无尽的回忆来悼念。
程高阳环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何安景的身上,她削瘦了不少,本来圆润的下巴也变尖了,双眼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精神也变得颓靡不振,两目无神,仿佛一个迷途的羔羊,迷茫到不知所措。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彻底从令无数人羡慕的天堂直直跌入地狱。她仿佛经历了别人也许一辈子也无法经历的沧桑,整个人像因缺少水份焉了的花朵,失去了鲜活艳丽的颜色,只剩下糜靡的苍白。
程高阳的心底划过尖锐的刺痛,这样的何安景让他感到痛惜。
他把脚步迈向她,把纸巾递给她,“安景,请节哀顺变!”
何安景并没有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良久程高阳尴尬的把手抽回来,抽回来的还有手上的纸巾。
“程高阳现在的我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值得同情、怜悯啊?”她的声音尽是沙哑。
“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到了你这里为什么就变得值得同情怜悯了?”他反问她。
“那就好。程高阳,我最见不得你同情或者怜悯我。”
“安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她嘴角的笑意扩大,带着些许的讽刺,“刚刚还说没有同情怜悯我呢。怎么这话还没有落音又来了?”
“安景这并不是同情怜悯,我是真心想帮助你的。逝者已矣,可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向前的,安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何氏集团被人收购去了,爷爷死了,如今的何家什么都没有了,她到底要何去何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就算是行乞街边,她也不会向他伸手请求施舍,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这并不是程少爷你要关心的问题。”她嘴边的笑意收敛,神色变得冷漠起来,“香你们已经上完了,请便吧。”
她这是要赶他们离开,程高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欲言而止,别过身去掺着程老爷子出了灵堂。
来凭吊的宾客慢慢散去,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何氏家族的人在守孝。
何竣峰短短的一个月银发爬满了双鬓,整个人老去了十岁不止,满身的疲惫掩饰不去身上的肃杀气息。
他对着何老爷子的遗容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地发誓:“爸,儿子今天跪在你的灵前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还。我会替你报这个仇的,你安息吧。”
……
陆承皓彻底耍起了无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安槿“扣押”在他的家往了下来。
安槿当然知道那些蹩脚的理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她也不去揭穿,她又何尝不是拿这些蹩脚的理由让自己更靠近他。
而程高阳明明知道她住入了陆承皓的家里,他却装傻装作不知道,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字半语,他依然称职地扮演着一个男朋友的角色。
韩若飞少不得拿这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