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帝要的,从来不是江山止步不前。如今他迫切需要的,是能协理他治理江山的能臣。
尸位素餐者,他是一定会摒弃掉的。
被当做弃子的人中,有些的确有真才实学的,泰昌帝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收揽人心”的机会。
精简机构之后,这些人,泰昌帝总算对其有了动作。
恰逢三年一度的官员考核,各地方总会有些考评不佳的任官,其任地,就要重新派官去。泰昌帝依据着当地的情况,整理了一番备用官员的考核资料,打算将这些被舍弃的人,派往各地任官。
从中央的官员,到地方上去,看起来像是被贬谪了,但实际上,中央权势盘根错节太过复杂,而地方上呢,若能任属官,那必然就是当地的一把手,自然要比在中央时听从上头安排要自由自在些。
拿到了派官诏书的人中,包括一些家族庶子,也包括一些平民子弟。
他们都有些意外。
原本认为陛下削减机构,调整官职,他们被放弃之后,做官的路便已然是到了头了,没想到陛下却并没有舍弃他们,反而给他们另外寻了条出路。
家族庶子自然是欣喜万分的,留在京中原本就被嫡系欺压着出不了头,现在能外出做官,若是表现得好,将来的前途可不会比自家嫡出兄弟差。
平民子弟当然更高兴了,从前他们只能跟在贵族子弟身后,听候他们差遣,哪怕是身居要职,也不过是些清水地儿,没啥权力。现在能出外为官,虽然官职似乎是降了一品半品的,但手上有实权啊!将来谁说不会再进一步呢?
何况陛下这态势,寒门子弟的将来定然更加大有可为。
泰昌帝又打了那些老臣们一个措手不及。
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常润之有听刘桐说上那么一两句。泰昌帝大刀阔斧的改革,势必会将大魏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变革当然也同样承担着风险,但常润之想,泰昌帝既然敢做,应当已经考虑好了后果了,也对未来的种种有了心理准备。
不论其他,就论他这种魄力,就足以让后世帝王敬仰。
这日刘桐休沐,心血来潮说要和常润之去跑马,甚至撇下了最疼爱的闺女,拐了常润之去马场。
天儿已经有些冷了,常润之披着大氅坐在马上,刘桐牵着马缰,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回头同常润之说笑上两句。
常润之扶着马鞍,轻声笑道:“选秀之后,各家都在办婚事儿,最近京城里喜气洋洋的,光喜酒,我就去喝了好几回了,席间还听人说起,说陛下如此关心臣子们家里儿女的婚配,却忽略了自己个儿兄弟。”
刘桐挑眉,回头望她道:“哪个长舌妇在你跟前浑说了?”
想也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
常润之哼哼两声:“荣郡王府可还没有郡王侧妃呢,难怪大家惦念着。”
刘桐更加笑眯了眼:“哟,郡王妃这是吃醋了?”
“我可不好那口味。”常润之白了他一眼:“你心里是不是还挺美?”
刘桐伸手摸了摸下巴:“如果你说的是你吃醋的事儿的话……我是挺美的。”
“不害臊。”常润之俯身摸了摸马儿,马儿打了个响鼻,她道:“我这儿还算好,到底咱们儿女也有了,他们哪怕盯着郡王侧妃的位置,也不会太过于热衷。反倒是南平王妃那边,打听的人更多,亲王侧妃的位置难得,更何况还是无子的亲王,将来生了孩子,说不定脸正经王妃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
常润之看向刘桐道:“上次见到南平王妃,她脸上也没个笑模样,大概是被那些人烦得不轻。”
刘桐颔首,道:“十二弟那边也知晓的,他是没有那个想法,若是有人敢到十二弟妹跟前说什么,十二弟不会饶过他们。”
刘桐顿了顿,道:“说起来,十二弟的手段也不是能让人轻视的,惹了他不快,他要对人下狠手,对方估计爬都爬不起来。”
常润之虽然与南平王并没有太多交集,但也看得出来那是个表面温和,内里腹黑的主儿。其他不评价,单就南平王爱妻护妻这一条,常润之就能高看他。
“十二弟妹也是好福气。”常润之道。
刘桐便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