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阳有些不乐意:“哪有爷爷把孙子关着的。我不愿意叫他爷爷。”
“呃……”常润之一时无言以对,伸手拧了下刘桐。
刘桐嗫嚅了下嘴,方才教育刘景阳道:“那是因为皇爷爷不同于普通爷爷,普通爷爷就是爷爷,可皇爷爷还是皇上呢,天地君亲师,君得排在亲前面。所以对阳阳来说,他先是皇上,再是爷爷。”
“那我唤他皇上没有错啊。”刘景阳道:“爹爹不是说,君排在亲前面吗?”
刘桐顿时也无言以对。
常润之“噗嗤”一声笑起来:“咱们阳阳这反证,可学得真好。走,娘亲今个儿给你炖鱼汤喝。”
刘景阳顿时点点头:“炖白点儿,加豆腐,弟弟也喝。”
“好,让弟弟也喝。”
常润之牵着刘景阳走了,刘桐在原地笑了一会儿,视线触及手上的圣旨,笑容又淡了下来。
做了那么多年无母的孩子,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养母,这感觉还真是有些新颖。
元武帝的圣旨刘桐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可从第二天起,宫里贵妃就开始往他们这小院儿送东西了。
吃的,穿的,用的,尽是往好的送。哪怕是瑞王回来后,做得也从不会这么明显。
常润之有些惴惴,问刘桐道:“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呢,生怕不在陛下跟前打眼吗?”
刘桐也这样认为,但实际上,元武帝对此还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因为贵妃给刘桐送的每一样东西,贵妃都在元武帝跟前说过。
在元武帝看来,贵妃就像是突然得了个儿子的欣喜若狂的母亲,什么都想要塞给儿子,而且要塞最好的给儿子。贵妃如今在元武帝面前日|日唠叨,送的哪件东西她觉得很好很适合,送的哪件东西她觉得不那么好将就给人送去,以后再补上更好的云云。
元武帝心里虽然别扭,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一直记得,贵妃之前说过觉得愧对小九的话,并称有机会会给予他们一些补偿。
如今贵妃这样的态势,不就是在给予他们补偿吗?
但元武帝还是有些别扭的,好在贵妃也知道分寸,一段时间后这种热情便冷却了下来,可脸上的笑还是挂着的。
这让元武帝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转眼又到年关。
这是瑞王回京后第一个年关,兼之燕北鲜卑王被俘,与大魏征战几年后,鲜卑也大伤元气,现在更是有一蹶不振的态势,宫宴自然办得热闹。
元武帝即便瘫着,也身居高座,维持着他身为帝王的尊严。
宫宴上载歌载舞,大家推杯问盏,面上都是一片祥和。
元武帝因身体状况,不能饮酒,此时瘫坐着,人十分清醒。
他默默环视一周,宫妃、皇子、臣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一年前此时,宫宴上还有太子的存在。
贵妃和贤妃坐在元武帝两侧,两人小声交谈着。
自从元武帝下旨将九皇子记在贵妃名下后,贤妃与贵妃的往来便多了起来。
贵妃自然乐意和贤妃进一步交好。
这会儿他们两人正在说的是瑞王的长子刘景阡。
“阡儿也是大孩子了,为人稳重得很。”贤妃说起孙儿,笑得欢畅:“瑞王就三个儿子,平时也不见他怎么管教孩儿,都多亏了瑞王妃,三个孩子教养得好,我瞧着都是好孩子。”
“什么时候让瑞王妃带进宫来瞧瞧。”贵妃笑道:“宫里孩子少,冷清得很,也让他们到陛下面前同陛下凑凑趣儿。”
贤妃便看向元武帝,柔声问道:“陛下意下如何?”
元武帝“嗯”了声算作应答。
贵妃和贤妃对视一眼,眼中都存留笑意。
大年过后,紧接着就是元武帝的寿辰。今年比较特殊,因为是元武帝的整十寿。
瑞王从大年前两个月便开始安排给元武帝祝寿事宜。
元武帝乐得瞧他忙活,心里倒也高兴。
古来帝王虽说被称为“万岁”,但实际高龄寿终的还真没有几个。元武帝觉得自己五十岁年纪,已算是十分难得了。
年前便已有外邦使臣陆陆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