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瑞王坦然道:“他又不可能来京城里寻我晦气,我呢,也不能去兖州找他麻烦。即便结仇,他又能奈我何?”
刘桐并不那么乐观。
“我接触过此人,他神情阴郁,面相刻薄,连瞧着我时眼中都隐隐带着恨意。疯狂之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那可不好预料。”
刘桐说道:“尤其此次,将齐、鲁两家人捉了泰半,想必这两家是废了。而今后的兖州,可就是宇文家的天下,宇文家一家独大,那宇文斯元的气焰恐怕更加高涨。”
刘桐顿了顿,忽的冷笑道:“五哥,父皇前头派你去兖州暗查兖州暴乱之事,后来又让我带兵去捉拿齐、鲁两家要犯,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知道那宇文斯元的身份。呵,他万万想不到,宇文斯元是自己蹦到我跟前同我说他的身世的。你说,父皇要是知道他死死瞒着的这事儿,却被当事人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不知道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瑞王望着窗棂不语,刘桐自顾自冷笑着道:“身为宇文家的少爷,宇文斯元和齐家、鲁家的少爷也是有所来往的。这些年,宇文斯元不知道从那两家的少爷口中,得知了多少太子和祝王做的好事儿。这些事一旦被他翻了出来,那后果……”
刘桐神情一狠:“也罢,瞧着那宇文斯元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且等着他和太子他们狗咬狗好了。”
瑞王侧头看了一眼刘桐,依旧沉默不语。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良久后刘桐才道:“左骁卫已经将齐、鲁两家要犯都给捉到刑部衙门去了,有几个在兖州当地便跳脚起来骂人的,我也权当杀鸡儆猴给一刀宰了。这路上倒是听了他们一些撇罪责的话,也让人记了下来形成奏章。五哥觉得,我下一步该如何做?”
瑞王沉吟片刻道:“既然父皇让你去兖州捉拿要犯,而这些人也入了刑部大牢,你就不用管了。你写一个处理此事经过的条陈,再将整理好两家人说辞的奏章呈上去,这件差事你便算办完了。剩下的事,也不是你能管的。”
刘桐应了声是,又冷哼一声道:“我回京时和左骁卫长说了将人投到大理寺牢里去,左骁卫长却说奉了父皇的旨意要将人押到刑部大牢。刑部乃祝王的地盘,祝王因心疾之事要静养,这刑部职权,父皇又收了回去。人押到刑部,当然有利于父皇暗地里处理些事。为了保太子和祝王,父皇做得也真是够多的。”
瑞王轻叹道:“好了,这些事你不用管。”
瑞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刘桐的肩:“之前九弟妹还专程来王府寻我问你在兖州的事,她很是担心你。你回府后好好和她说说。女人心眼小,你得多哄哄。”
刘桐笑了声,说:“润之心眼才不小。”
“那可说不准。”瑞王笑道:“就拿你这回京来,没回皇子府去和她交代一声就往我这儿跑的事儿来说,保不准她心里就不痛快。总之,把女人给哄好了,对你没坏处。”
刘桐低笑道:“五哥经验之谈,我自然听五哥的。”
“少打趣我。”瑞王笑道:“有个贤内助,省你多少事。好了,回去吧,别让九弟妹等急了。好好休整一晚,明日好去父皇跟前复命。”
刘桐嘀咕了一声父皇不需要他复什么命,才同瑞王告辞,往皇子府去。
常润之接到刘桐回府的消息时才练完一篇字,正搁了笔揉着手腕,听下人禀报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也不吩咐什么,只道:“该忙什么都忙去吧。”
姚黄示意丫鬟们都出去,从旁劝道:“姑娘去迎一迎呗?”
“他又不需要我带路。”常润之摇头道:“再说我中午时迎过他了。”
姚黄暗地里叹了口气,心说姑娘这气可还没消呢,睡的一个午觉、练的这会儿字,都白费了。
走在府里的刘桐也纳闷,问身旁的下人:“皇子妃人呢?”
“皇子妃在主院。”
“她没接到我回来的消息?”刘桐又问。
下人犹豫了下道:“消息是传过去了的,只是……魏紫姑娘说皇子妃在练字儿,许是一时走不开……”
刘桐诧异地望了那下人好一会儿,方才有些不确定地问身后跟着的华泽:“皇子妃这是……生气了?”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