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氏望向常润之,默了片刻才道:“和离之事既定,你姨娘那儿,我会同她说个清楚,过后她若仍是想不通,还得你安慰两句。”
常润之想到岳氏,心里有些难受。
“此事倒也不急,急的是另一件事。”小韩氏微微皱眉,搁下茶道:“昨个儿你大姐姐遣人来说了,老太太那边她已经亲自去禀报了这事。和离这两字既然是从我口里说出去的,老太太倒也不会口出反对打我的脸。只是她老人家礼佛礼得好好的,听了此事却是要回府了,瞧着那意思,是想赶紧瞧好一门亲事,把你许出去。”
常润之一愣。
老太太韩氏,是整个安远侯府的老祖宗,为人严肃,雷厉风行,大概是因为年岁大了,为人有些古板,听到哪家媳妇儿被休,哪家寡妇再嫁,都颇有微词。
老太太这是不是嫌她败坏常家门风了?
常润之不免有些紧张。
小韩氏瞧了她一眼,安慰道:“放心吧,老太太最重门风,不会随便给你许亲。你大姐姐好歹是个王妃,就是考虑到她,也不会寻个不靠谱的人给瑞王作连襟。”
常润之面上笑着,肚子里肠子都搅成一团了。
看来她想赖在娘家吃白饭的想法得落空了。
也是,她出嫁两年,都十七岁了。大户人家倒是有些疼女儿的,女儿十八九岁出嫁的也有,毕竟大魏民风开放,也没人说什么。可老太太为人守旧古板,哪能容许她久留在家?
可是,真的要听从老太太的安排吗?
常润之有些忐忑又有些迷茫,生怕自己刚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申时末,岳氏红着眼睛来了常润之院里,拉了她的手也不说话,就时不时吸吸鼻子,拿帕子抹抹泪。
常润之只能好声劝道:“姨娘都听太太说了吧?方家人不好,我要是还留在方家,怕是没几年好活了。姨娘该为我庆幸高兴才是,好在有太太做主,才能离了方家。”
岳氏摸摸常润之的脸,打了个哭嗝方才道:“三姑娘受委屈了。”
“没呢,这不还有姨娘疼我吗?”
常润之笑着腻到岳氏怀里:“这下我回来,又能陪姨娘一段时间了。”
岳氏脸上这才露出点儿笑:“太太说,老太太要回来了,你的亲事恐怕要老太太做主。老太太的眼光比老爷好。”
常润之顿时有些语噎。
岳氏这话要让安远侯听到,怕是要得罪他了。
可岳氏说的也是大实话。
小韩氏是韩氏定给安远侯的,岳氏、钱氏也是在韩氏跟前过了明路才成的妾,这些年,安远侯的后宅可是干干净净,没一点儿龌龊事,比起其他高门大户来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当年安远侯嫡长女常沐之到了年岁要说亲,常景山相中了前一年的金科状元郎,韩氏愣是没同意,牵线搭桥,将常沐之成功嫁给了那会儿还不是瑞王的五皇子。
后来那状元郎三妻四妾,妾室父兄仗了他的名头做下恶事,在元武帝跟前挂了名,状元郎再不得重用。
而瑞王清心寡欲,后院女人不多,又极重嫡妻,后来又封了王。常沐之也一连生下三个儿子,谁不说常沐之嫁得好?
这是一桩。
常润之二姐常沁之的夫婿李承学,也是老太太拍板定下的。
李承学出自镇国公府,虽是庶子,但为人勤奋上进,只不过担了庶子的名头,出不了头。
当时同求常沁之的还有另外几家高门,好几个还是嫡子。
常沁之相貌昳丽,曾在宫中做过女官,才学出众还得过元武帝夸赞,这样的女子,谁不想娶回家?
偏偏这么多人里面,常沁之自己看中了与她有过交集的李承学。
安远侯不乐意女儿嫁个国公府庶子,老太太斥他同女人一样头发长见识短。安远侯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让老太太做主了二女儿的婚事。
李承学有能力也有运气,成婚第二年,杭州同知突发旧疾去世,元武帝便点了李承学去补缺,夫妻俩临出行前,常沁之被诊出有孕,怕路上颠簸,便打算让两个丫鬟伺候李承学去杭州。
哪知李承学当即发下誓言,声称绝不纳妾。
最终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