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她怎么样? ”他走进去询问。
医生正在给罗零一配药,这些小诊所一般遇见这样的情况就是直接输液。
“高烧38度多。感冒了也不知道吃点药,你怎么照顾你媳妇儿的?”
医生只当他是罗零一的丈夫,责备了一下就开始给罗零一输液。她躺在那儿,基本是昏迷状态。丛容还在等着卖房子,身上没多少钱,但还是替她付了药费。
一切稳妥之后,他坐到她的病床边,看着她的脸。当年那个年轻的女孩已经成熟了许多,也更漂亮了,五官精致,又白又瘦,个子又高,难怪那样的男人会看上她。
只是,她怎么会嫁给那种人呢?丛容注意到她手上还戴着钻戒,钻戒有些年头的样子,上面是不怎么大颗的钻石。想来那个男人也很小气,他明明那么有钱,却不舍得给零一花。
丛容对周森百般怨恨却无可奈何。他在赌桌上认识的朋友曾跟他说,那个男人不简单,是陈氏集团的头儿,在江城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只要他开口,丛容那笔赌债甚至可以一笔勾销。
可是那又怎么样?那样的男人,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丛容替罗零一盖上被子,叹了口气。这时罗零一背包里的手机刚巧响了,她根本听不见,也没法接。丛容迟疑片刻,从她背包里取出手机,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他问了好,等待那边的回复,可那边却没人出声。他只得又道: “喂,你好? ”
半晌,在他要挂断电话时,那边才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显然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力。
“你是谁? ”他问。
丛容一怔,想起这是罗零一的电话,对方询问他是谁也正常,于是回答说: “你好,我是罗零一的朋友。她现在不方便接你的电话,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转告她。”
那边的男人并不买账,即刻问道: “名字。”
对方显然是在问他的名字,尽管很不情愿,丛容还是说: “我叫丛容。现在可以说你是谁,有什么事了吗? ”
电话倏地挂断,丛容忍不住说了句“神经病” ,随后把手机放回罗零一的背包,坐在那儿守着她。
罗零一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丛容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些吃的。瞧她醒了,他惊喜地说:“零一,感觉好点了吗?你还没吃午饭呢,快吃点东西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念书的时候,罗零一每天的早饭都是皮蛋瘦肉粥,有时候食堂没有,丛容就会去校外买给她。那时候的他根本不像现在这么落魄,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也是她敬佩的学长。
他对她那么好,情窦初开的少女根本抵挡不住,很轻易地便以心相许。只是他辜负了她,不但毁了她心目中那个积极向上的爱人,也毁了她的后半生。
“你滚! ”罗零一坐起来,看了看挂着的液体,发现马上就要完了,于是叫护士: “护士,马上拔针! ”
护士看了一下说: “再等等吧,剩下的都是精华啊!”
罗零一皱眉说:“拔掉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丛容立刻说: “零一你别急,你睡着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应该是你的同事,我告诉他你发烧了,正在输液。”
罗零一立刻说: “有人给我打电话? ”她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慌乱地查看着通话记录,根本不是她同事。她立刻回拨过去,电话已经关机。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肯定是周森。
完了,他肯定会误会的吧?
“谁允许你乱接我电话的? ”罗零一彻底生气了,她自己拔掉了针,也不管针孔有没有流血,指着丛容愤怒道,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纠缠我!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滚得远远的行不行?滚啊!”
罗零一说完,就拎着背包离开了。丛容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疲惫地苦笑出声。看来,罗零一心中已经彻底没有他了,她不但不再爱他,恐怕,他已经成了她的噩梦多么可悲,曾经的我是你如痴如醉的美梦,如今的我却成了你的噩梦。
金三角地区,程远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