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的话中极尽讽刺,林碧玉冷静下来后,也觉得他如果真是想做老大,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陈氏这次几乎被摧毁,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账目与公司分开,表面上任何活动都不与公司结合,否则这会儿她早已经被抓进去了。
林碧玉仰起头,闭了闭眼,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紧握着拳说: “对不起,我有点太激动了。但你应该理解我,条子带着大批人来,带走了所有人。那种场面,我相信谁看见了都很难不激动。”
“他们怎么不把你也带走?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这件事和你有关? ”周森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气人,可又让林碧玉毫无办法。她想了想,觉得他大概是为那一巴掌,以及她刚才的“误解”而气恼才会这样说。
“他们是想把我也带走的。”林碧玉吸了口气, “事实上我一会儿就要过去,他们的人还在下面等着我。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律师就在外面。条子要带我回去配合调查,我马上就得去。”
周森看向她,眉眼间依旧平平淡淡,安闲沉静。
林碧玉露出可笑的表情: “我跟他们谈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见你一面,他们居然答应了。你说,我为什么会怀疑你? ”
周森眼神奇妙地问:“所以,你觉得这次是我和条子里应外合? ”
林碧玉不说话,沉默有时也代表着默认。
周森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啊玉,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是和陈兵在一起时间长了,被传染了吗?”
林碧玉一惊: “你知道?”
周森不屑地笑了笑,说: “你以为条子答应你,是因为我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他略顿了一下,并不需要她回应,按着额角,头疼地说, “他们本来可能找不到我,只能直接带你们回去。现在好了,可以多一个人被带回去配合调查。有你这个鱼饵来帮他们钓我这条鱼,条子不傻,何乐而不为呢? ”
如果罗零一在场,肯定要感慨一句:这男人真会偷换概念,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可惜,林碧玉并不知道那些复杂的內情,在她看来,周森的话真是点醒了她,她如梦初醒: “坏了!我太着急了,居然犯了这种错误! ”
周森摇摇头,自嘲地说: “你不是着急,你只是从心底里就没有相信过我。你一直对我存有怀疑,就像陈氏兄弟一样,始终没把我当成自己人一旦出了事,就立刻怪到我头上。你还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知道我之前曾走漏过消息给条子,消息给条子,所以这次理所应当地认为又是我做的。”他嘴角噙笑,却笑得狠绝, “不被任何人信任的人,可真是太痛苦了! ”
语毕,他开门出去,警察立刻拿着手铐迎上来,意图再明显不过。
周森伸出手,当手铐铐在他手腕上时,他甚至感到了解脱。
十年了,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地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和身份。
公安局,以前周森踩破了门槛的地方,他每天来的时候门卫还会和他打招呼。可现在的门卫已经换了人,早就不认识他了。那时候,有同事给他带早餐,他一边吃一边处理案子,每次见律师都是以警方的身份,现在却完全调换过来了。
周森戴着手铐下了警车,被押着走进公安局。他发现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和十年前不同了:有人挪到了靠窗的位置,吴放的办公室门换成了新的——周森刚来警队的时候,吴放办公室那扇门就已经摇摇欲坠了,那时吴放还舍不得换。现在门换了,估计是以前的门实在顶不住了。
周森和林碧玉被分开讯问。铜墙铁壁的讯问室,他以前都是坐在对面,这次却坐在了另一边。他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一个年轻人,应该是刚进警队,和当初的他一样,意气风发、目中无人,什么样的犯罪分子都敢得罪,以至于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小警察看着周森的眼神有点好奇,还有点轻蔑。他会这样可以理解,毕竟警察从来不会对犯罪分子有好脸色,而卧底的身份也不可能让全警队知道,那样太危险了。
吴放进来的时候,那个小警察立刻恭敬地站了起来: “吴队!”
吴放点点头: “你先出去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