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放,浅浅一笑:“祖母指导有方,二叔母经营有方,确实不假,店铺也兴兴向荣,我们都看得到--不过,若有用人再精准一些,可能会更好,也不至于被他们克扣这么多……”
此语一出,众人又是一震。她怎么会从十几本账册上看到这些?常氏与赵氏经营这么多年店铺,竟然不知道被手下克扣?
尤其是常氏,立刻问道:“此话怎讲?”
“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这不是随意能说的,要付责任!”赵氏不能忍受萧玉朵那一脸欠揍的笑意,以及真诚之下闪烁的狡黠眸光--她这不是分明在打自己的脸么?
“光看这账册自然看不出什么,自己漂亮,账面平衡,无懈可击,若从这方面来说,那简直就是要赞美二叔母做事有条不紊,干练利索,”萧玉朵说到这里,有意顿了顿,给对方所有人一个缓冲接受的时间,然后又继续道,“可是作为王府一员,孙媳也对王府的店铺情况有过一些了解--就拿‘玉田’庄园来说,田地共五百亩,桑树两千,这地分三等,上等占了七成,中等占了两成,下等只占一成,按照别处庄园上中下等来衡量我们庄园,收成可不只是这个数,还有去年,和我们一路之隔的‘永生’庄园是丰产,怎么偏我们的庄园报了减产,要知道这一片方圆几百里可都是丰收呢?二叔母怎么就没有去仔细核查一下?您的表叔似乎可没有说实话呢……”
萧玉朵随意抽取着账册评价着,神色自然温和,没有多少咄咄逼人的气势,但满院子的人都安静的看着她,那表情就像看在一个新奇的事物一般。
梅水烟怎么也没有想到萧玉朵会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不过很快她心里有了答案--关于王府的这些店铺、庄园情况多半是从放那里得来的,不然就凭她从来没有管理过店铺庄园,怎么可能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是放在帮助她,一定是他知道王府的所有,暗地帮助萧玉朵,因为他也希望萧玉朵可以主持中馈!
一想到这些,梅水烟的神色立刻沉了下去,嘴唇紧紧抿了起来--这个女人如此张扬,将来一定会极其狼狈,成为别人的笑柄!
她不动声色,悄然起身,慢慢退出了松鹤院,然后直奔沐云放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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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沐云放正开导得病初愈的李良。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想开些吧,你的府上也不能长时间没有主母,还是再娶一房吧,一个妾毕竟上不了台面。”沐云放虽然运筹帷幄,但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多少经验,在听李良说了薛五娘要和赵启学议亲之后,只得劝他忘记对方。
李良满脸愁容,眼角微红,喃喃道:“爷,我真没有想到五娘会这么无情,带着我的孩子就要嫁人,长苏要喊别人父亲了--我是他的亲生父亲啊,我又没有死,他却要喊别人父亲……”
“当初你签了和离书,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一日,她终究是会嫁人的,如果她能原谅你和玉儿,只怕也不会和离了--这件事上你不要埋怨了,毕竟是你和你的妾对不起她在前,她现在就是嫁人也无可厚非。你还是往前看看吧。”
李良痛苦地抱住了头,声音带了一丝哽咽,轻声道:“长苏他都不认识我了,不叫我爹爹,也不亲近我……爷,我看到他被赵启学抱起来高兴的直笑 ,我心如刀绞……我知道我挽不回五娘了……我现在真的很难过……”
“好了,以后你若想去看就去看看,五娘应该不会阻拦你,现在你的小妾也给你生了孩子,你就不要多想了--你是准备扶正她还是准备娶一房?该考虑这个问题了,女眷往来应酬多,你不能没有一个夫人。”沐云放耐着性子劝说这李良。
尽管李良愧对薛五娘,但是沐云放自己帐下的将领,除了这件事,别的也不错,所以他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痛苦不堪。
李良摇摇头,道:“我不会扶正玉儿,若是将他扶正,五娘只怕更会看不起我了,她毕竟来路不好,我不能让正妻成为别人的笑柄,即使娶不到五娘那样的正妻,也要差不多些……”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沉默了片刻,转而道:“若是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五娘能回来,还有长苏,我的儿子,他现在满院子跑了,可爱的紧,我回来后做梦都梦到他们母子……我……”
沐云放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