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放眸光深邃,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轻声道:“什么送行?我也会送你过去好不好?我说过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我不会阻拦,只要你高兴。如今你愿意去信阳,我就送你去信阳住段日子--至于我们的事,冷静一段日子再说……”
“爷,我不希望这段日子太久,这样,对你,对我,对梅水烟,都不好,”萧玉朵一面拿起筷子吃着鱼肉,一面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想法,“毕竟我们现在就很冷静,不是冲动的行为。”
沐云放不做声,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
好一会儿,他才道:“我可能只在平阳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要回京城任职……”
萧玉朵心里疑惑了,不知道沐云放说这些是出于什么考虑。
“爷是高升了?恭喜。”
沐云放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萧玉朵道:“你不是担心得罪了二叔,被他算计么?我告诉你,他可能真是那种人,尤其是,他这次得病和你有关。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定不会罢休,你在信阳依然危险。三个月后我到京城任职,最起码可以护你周全,你完全可以来京城发展,对不对?……”
这回该萧玉朵沉默思考了,沐云放说的话并不无理无据,沐棠为人冷血无情,自己这回是彻底得罪了他,所以他肯定对自己怀恨在心,伺机要自己的命。
信阳自己的确无亲无靠的,明里暗里只怕不是对手。
“我先看看再说,大不了雇几个打手看家护院,还有小图,他会和我在一块,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如今小图没有了记忆,非常依赖自己,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做贴身护卫没有问题。
沐云放看萧玉朵的嘴里开始出现了别的男人,而且她还要将那个男人当成依靠,心里的酸意不受控制就涌了出来。
她说说别的男人自己都受不了,若是有一天她的身边真的出现一个她爱的男人,自己会怎么样?
这顿饭因为他的敏感,吃得索然无味,又因为明天他挽留不住萧玉朵,所以酒杯一次次的变空,所幸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失落,没有喝得找不到北,最后在萧玉朵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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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光院,他遵守了自己答应过的,去了厢房休息。
可能是因为真的要离开,萧玉朵神经有些激动,然后很不幸地失眠了,她很后悔没有想沐云放那样喝些酒,不然现在正好睡觉。经过了无数次的辗转反侧,才勉强进了梦乡。
让她不知道的是,沐云放根本就没有睡觉,即使喝了酒,但心事满满,根本无法入睡。
看着正屋的烛火灭了,他索性开了一扇窗,靠在椅子上,痴痴望着那黑洞洞的屋子。里面睡着那个时而妩媚多姿、时而鬼怪精灵、时而热血冲动、时而大气睿智、时而炸毛难搞的美艳丫头。
有关与和她的往事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惊讶的是,他们之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有了那么多的回忆!
她的好被自己一点一点发现,她也一点一点往自己靠近着--自己可以感觉的出,她开始慢慢喜欢自己,在善山失踪之前,她的心在向自己靠近。
这一切都因为水烟的归来而改变了,而且相逢在了不该相逢的地点,自己没有一点点时间来想她解释--如果在一开始,自己就告诉她有水烟的存在,那么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地步了?甚至,如果水烟没有去南方,而是就像柳絮儿她们一样在王府中,是不是玉朵也就会接受一些了?
可是,没有如果,水烟必须去南方疗养。
最开始,自己的确是准备将身边的位子给水烟的,因为相对于柳絮儿、赵燕之流,自己的心更倾向与水烟。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是一次阴谋的成亲,萧玉朵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内心被她在一次次顽皮中渐渐攻占。
原本娶水烟的打算,变成了纳妾,让她做侧妃。可是,未曾想到,玉朵竟然不能容纳水烟,一向明事理的她竟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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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沐云放依然在想心事,双眉紧蹙着,仿佛有什么心结打不开。
沐西看不下去了,轻轻走到沐云放身后,低声道:“爷,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