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鹤幽幽笑了笑:“国有国防,家有家规,他的案子如今已经铁证如山,哪由他抵赖?我看他差不多应该是--徙刑,然后加上削夺官职。”
“这么轻?”萧玉朵很奇怪,怎么会这么判?一条人命在那里摆着呢。
老鹤起身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钱文,缓缓道:“你有所不知,钱文的大儿子手握重兵,镇守着东部;他的女儿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他自己又是国舅爷,想要皇上一点都不徇私,只怕不大可能,毕竟牵扯太大--不过,这个徙刑也不好受,流放到岭南,或者漠北,也够他喝一壶了。”
萧玉朵不以为然:“那钱文肯定会捞他的,只怕他活得依然滋润。张家子就白死了。”
他看着钱存义一路叫喊着被押了下去,而钱文黑着脸重重扫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甩袖而去。
老鹤和萧玉朵慢慢往出走着,忽然道:“要想钱存义不翻身,只有打倒钱文这个大蛀虫,只怕才可以啊--不过,要打倒他,牵扯就太大了,很可能会酿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萧玉朵也能听懂,但却不知道对方为何对自己说这些,难不成在抒情?还是在给自己将治国的大道理?
“丫头,你为何会来这里?”老鹤由忽然转了话题问道。
“我听夫君说这里有审判大会,他建议我来看看,并且让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纨绔子弟。”萧玉朵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
虽然她对老鹤的了解还不是很多,但能感觉到他对她首先没有恶意,而且身份有待考量--一个能拿上皇上玉佩的人,却没有官职称谓,会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你的夫君为何不来?”老鹤兴味盎然,转头问了一句,眼底满是期待。
萧玉朵感觉便宜师傅似乎对沐云放比较有兴趣,便回道:“那个,他来京城也很忙,照顾生意什么的,哪有兴趣看这个?”
“是不感兴趣,还是可以避嫌呢?”老鹤呵呵一笑,一脸狡猾。
“真是好笑,他为何会避嫌呢?他都不认识钱存义好不好?”萧玉朵当然要站在沐云放一边了,“师傅可不要随意猜测啊……”
老鹤又是一笑,低声道:“那他怎么就知道这里判案了?若不时时关注,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听说你的夫君似乎和钱文有些不对路,不知是不是?”
“哪有?师父听谁说的?人家是国舅爷,我家夫君不过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井水不犯河水的,哪有什么梁子啊……”萧玉朵嘴上说着,心里却急速转开了。
难道沐云放真和钱文有梁子?自己完全没有听过啊,虽然沐云放说过想要报仇什么的,但自己并不知道他的仇家是谁,这便宜师父怎么会断定仇家是钱文?
“唉,徒儿,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世子妃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连我这个不问世事的人都略知一二,你--太不合格了,或者说他太不信任你了……”老鹤说着又故意叹口气。
萧玉朵脸有些僵硬了--自己和沐云放的关系有些尴尬,报仇这么隐秘的事情,他怎么会告诉自己呢?
不过,报仇这种事,老鹤又是怎么知道的?话说这不是秘密么?
“师父你怎么判断我的夫君和钱文有仇的?又怎么知道他要报仇的?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猜测啊,这件事要是传到钱文耳朵里,那我夫君的前程不就完了么?”
老鹤闻言,冲萧玉朵眨眨眼,安慰道:“没事,钱文也应该知道的……”
萧玉朵满脸黑线。
“不过,他不把你夫君看在眼里,呵呵。”老鹤说着话,已经出了衙门,此时因为知道了大致的结果,所以围观的人们一面议论,一面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他看看天色,道,“丫头,有时间带着夫婿来师父家坐坐吧,我们再对弈几盘……”
“好,若是得空了,徒儿定与夫婿去拜访师父。”萧玉朵恭恭敬敬答应,同时观察着老鹤,低声问,“师父,您不是之前说我们的关系不要随便让别人知道么?”
老鹤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以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尤其是你的那个夫君,语气等他问你,还不如你现在就告诉他好了,这样显得主动。”
萧玉朵一顿--若便宜师父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