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崔栀哀怨道;“凭什么,咱们上学时都是一起玩的,我平日里还比你用功些呢,凭什么每次你都能过,我就过不了。”
崔槿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七年了,你该习惯了。”
崔栀小姑娘从六岁入定熙书院,到现在七年了,年年考,年年过不了。
崔栀哭丧着脸,对着崔槿道;“阿槿你知道吗?我每回从考试前一天就开始睡不着,考试那几天就更睡不着了,尤其是考完出来就像是魂不附体,考后三天一直做梦还在考试,我都这样了,夫子为什么还不让我过。”
“哎哎,乖啊乖,不哭,下回就过了。”
崔槿一边拍着崔栀的背安慰她,一边心想这好像也怨不着夫子,崔栀每年考试都是在考前一天意识到马上要考试了,然后精神高度紧张,一直持续道考试过了三天后才放松下来,然后在领结果的时候达到崩溃。
不像自己,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每回考试前三天她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开始挨家挨户拜访夫子去了,这才得以每回平平安安的过了。
“哎呀,我怎么办啊,我娘要是知道我考试又没过一定会打死我的。”
崔栀张着嘴巴干嚎。
“不会的不会的,三婶还是很明事理的,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再说了,你都七年考试没过过了,三婶也早就习惯了。”
韩氏还是很心疼女儿的,每回崔栀考试不过就离家出走,虽然只是名头上的离家出走,以前还真正的离家到了外祖家,这几年连家门都没出,只是离了三房而已,韩氏还是很心疼女儿,怕女儿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见着崔栀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打她,要真因为这事打死她,那崔栀早死了。
“明明夫子们高抬贵手我就过了,为什么不让我过,为什么不让我过。”
崔栀开始痛心疾首的控诉着夫子们的种种恶行,崔槿点头附和着,末了就见崔栀仰天长叹;“宋俊名、陆浩思、符修远、周博、曹德宇、姚建义,你们好样的,我记住你们了。”
果然,人愤怒的时候力量是最强大的,从来没有记住过夫子名字的崔三姑娘今日竟然一子不差的将所有授课夫子的名字说出来了。
“崔槿。”
“到。”
“去,给我倒杯水。”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崔三姑娘开始疯狂的摧残崔四姑娘,先是让她倒水,布菜,捶背,然后占据崔四姑娘的大床,往上面一躺,就呼呼大睡去了,总算把这熊孩子哄睡了,崔槿长舒了口气,双柳看着床上四肢伸展的崔栀,轻声说道;“姑娘,要不要奴婢们轻手轻脚的将三姑娘往里面挪一挪。”好歹给她们家姑娘留点地儿啊。
崔槿摇头;“你信不信,我今天敢上床跟她一起睡,她就能一脚把我踢下来。”
“信。”双柳坚定的点头。
“行了,去把榻收拾收拾,我今晚在榻上睡。”
“是。”
双柳转身不小心踢到了身后的绣墩,床上的崔三姑娘嗯了一声,崔槿将食指竖到唇边;“嘘,小点声。”吵醒床上那熊孩子可不得了。
双柳捂着嘴点头,轻身轻脚的去给她家姑娘收拾美人榻,后面的沛香和紫巧也都蹑手蹑脚的跟着去收拾东西。
崔槿睡着睡着总感觉不对劲,好像是有人盯着自己一样,一睁眼就见一个头伸在自己正上方,吓得捂眼叫了一声,末了又觉得不对劲,放下手就见崔栀冲她摆了摆手;“做什么叫那么大声吓人。”
她吓人,她的魂都快被吓出来了,伸手拍了拍胸,看了看天色还暗着,说道;“姐姐啊,你又怎么了。”
崔栀爬上榻抱住她的胳膊,委屈道;“阿槿,我睡不着。”
“乖,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
崔槿半眯着眼睛说。
“不行,我一闭上眼睛就梦到考试,你陪我说说话吧,你陪我说说话吧。”
崔栀拉着崔槿的胳膊不放,崔槿顿觉头疼,熊孩子自己睡不着还要拉着她一起熬夜。
“让我睡一会,好困,明天在陪你说话。”
崔槿闭上眼睛觉得还是有心不对劲,一睁眼就见崔栀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