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往后不准说这种实话。以诚相待也不是你这个法子。”
裴羽和季兴楠都笑了起来。
三个人落座之后,裴羽少不得要询问裴澈的课业,“上次回家,听二叔说,孟先生已经来到京城,何时开始指点你的课业?”
“十六。”裴澈道,“先好好儿过完年再说。”
裴羽点了点头,又问季兴楠:“在国子监还顺心么?”
“还好,有师座时时指点,总算没出过大的过失。”季兴楠道,“方才到了外院,本要陪着五公子去见一见府上二爷、三爷,却听人说他们搬到了东院、西院,真有此事?”
“是啊。他们各有各的事由和不少得力的下人,这样住着更好。”裴羽含糊其辞。萧锐、萧铮对外人一句分家的话都没说过,萧错和外院的人也没跟外人说起过,她当然没理由先一步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季兴楠就笑了笑,“也是。”随后环顾室内,“济宁侯的爱犬呢?听人提过几次,总想亲眼见见。”
“一早就出去玩儿了。”其实是跟着萧错去了韩国公府中串门。
三个人说笑间,不可避免的,两男子提起崔振与师庭迪的是非。
裴澈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听说崔四公子回京之后,偶尔见到江夏王世子,也是有说有笑的,却是不成想,说翻脸就翻脸。”
“那种人,可不就是嚣张跋扈翻脸无情。”季兴楠说完这句,觉出不妥,忙又加了一句,“年前崔家是非太多,崔四公子终究是从那个门第里走出来的。”
裴羽一笑置之。文武相轻,自来如此,她自然料想的到,季兴楠第一句话的意思指的其实是所有武官。
裴澈则道:“或许另有隐情,崔四公子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人。”随后又道,“皇上这两日又是亲自去看望江夏王世子,又有诸多赏赐,崔大人今日也亲自去赔礼道歉了。”
这次轮到季兴楠不置可否了。
闲话多时,两男子起身道辞,他们还要去找萧锐、萧铮说说话。
裴羽便没有挽留,亲自将人送到院门外,回往正屋的时候,不免失笑:很多事情还是那个样子,与她和萧锐、萧铮相熟的人,都与萧错不熟。幸好萧错不需介意这些,自有诸多良师益友。
下午,阮素娥来了,比起以往,神色显得有点儿郁郁寡欢。
“怎么了?”在东次间落座之后,裴羽问道。
阮素娥全然是欲哭无泪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裴羽便遣了房里服侍的丫鬟。
“先前崔家姐妹的婚事,我幸灾乐祸了好几日,谁承想,如今就轮到我了。”
裴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唉——我这几日瞧着家母没事就开库房挑挑拣拣,没事就问我喜不喜欢这个、喜不喜欢那个。我心里只发毛,昨日缠着她身边的管事妈妈问了半晌,才知道家父、家母已经给我订了亲事,等到了二月,那边就要下定。”阮素娥沮丧得快要哭出来了,“我就问那人不是江府的人吧?她说不是。唉……”
裴羽这才知道,阮素娥先前想嫁的人,是国舅江予莫。
“心里挺难受的,想哭又哭不出来。”阮素娥讷讷地道,“其实也是早就明白,我哪里配得起他,只是觉着他实在是好看,每日能看到他就知足。”以前她就对裴羽漏过口风,是以,此刻说出这些也不需要顾忌什么,“我性子不好,来往的人没几个是实心实意交好的,今日心里百爪挠心似的难受,不来你这儿说道说道,真不知道这一日要怎么熬过去。”
“缘分的事情,谁也没法子。”裴羽实心实意地宽慰着阮素娥,“要是嫁给自己太看重的人,不少事情少不得要低头迁就,随缘的话,日子其实更轻松些。令尊、令堂给你选的定是门当户对的人,过日子只看你图什么。”继而笑了笑,“我这也是听别人说过几次类似的话,觉着挺有道理的。”其实有些话是她的心得。
“我也明白。”阮素娥感激地道,“只是认命两个字说起来易,真到了这地步,才知做到太难。”她的笑容艰涩,“也没别的好想,家父在大事上,才不管我怎么想怎么做,我要是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那脾气一上来,说不定就真赏我三尺白绫。唉……摊上这么个爹,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