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了两句实话,到惹得父亲不快,是女儿不对。”阿箩在她怀中折腾,她将它抱了起来安抚着,眼神也不看沈清浊,似乎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出去!”沈清浊显然是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极力压制才没让自己爆发。
沈兮也不跟他较劲,他说出去就出去。寒风从敞开的大门灌进来,吹熄了屋内灯火,沈兮抱着阿箩静静立在门口。
“还望父亲成全二妹妹吧,她也是个可怜的,与母亲分开多年,不过是想要一份亲情罢了。”
沈兮从容地走路寒风之中,夜风将她的大氅吹开,发间朱钗乱晃,发丝凌乱。行了几步,她才听见书房中传来稀疏的摔落声。
直到回到水榭居,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才那个与沈清浊据理力争的人竟是自己。也是被他这段时日的作为伤到了,她的父亲着所有男人都有的恶劣的本性,喜新厌旧,并且在对待女人这种事上总是显得优柔寡断。
她顺手将阿箩在桌上放下,身上冷的厉害,手指几乎僵硬地不能自如弯曲。直到几杯热茶下去身子才算暖和过来。
采薇将屋内火盆都撩的更旺了些,替她解了身上的大氅,“小姐,要传些夜宵吗?”
“不用了,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是。”
采薇正准备退下,但随着她的离开,空气中青檀木的味道更加明显。沈兮眉头微蹙,“待会把这碳木换了,换成寻常的即可。”
“可是,您不是说不要浪费了这好东西吗?”采薇越发不解,当初说要用的是她,如今不要的也是她。
“给老太太送去吧。”出了当年的事,沈兮一直无法再亲昵地唤她一声祖母。
采薇疑惑不解,却也不再多问,立刻下去准备浴汤去了。
等温热的水漫过身子渐渐淹没脖颈,四肢百骸渐渐恢复了温度,她才好似活过来般。因为沾染了温水,肌肤看似又饱满莹润了许多,可沈兮能充分的感受到,这些时日,时光在自己体内飞快的流失。
水滴沿着手臂滑落,在水汽氤氲中,肌肤显得娇嫩通透,好似她仍是那个小女孩。
靠在浴池边缘微微阖上了眼,乌黑浓密的秀发铺散开来,若是细瞧,能发现其中银白的发丝。
她还能活多久?两年?一年?或者更短……
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直到浴水渐渐变凉她才惊醒过来。自己似乎越来越嗜睡了。
等她收拾妥当回到房里,已将近午时,她服了药熄了灯就准备上床,不欺然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这么晚?”
她在臂弯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方才沐浴时不留神睡过去了。”
“采薇呢?怎么不照看好你。”他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她有事做,我便没让她伺候。”
空气中青檀木的味道皆已散去,此刻只余清新的碳木香气,是府里惯常用的柏木。
以前她用青檀木,一是为了混肴视听,叫旁人觉得她性子刁蛮又任性、恃宠而骄,二是因为那段时间齐昱与姜月离之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叫他吃一吃醋。
齐昱将被子拉上来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着她,“那药吃了后有好些吗?”
沈兮已经有些迷糊,含糊的应了一声,“挺好。”便沉沉陷入梦里。
齐昱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拨开,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眼里是她清醒时不曾见过的忧虑。
手指扣上她的脉搏,脉象似乎更加虚弱了。
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听着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这才稍稍觉得安心。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这段时日,京里似乎发生了不少事,沈清浊总是忙的焦头烂额,整日见不着他身影。
只是沈兮要么待在府中,要么在怀姑娘处,对京中琐事毫无兴致。
很快就到了上元佳节,与苏黎约定的日子。
这日一早,她收到了来自沈妧的亲笔信。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情比较多,又有些心烦,所以总是断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