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夫人,”江坎也道,“您虽能保住她一次,但肯定保不住以后。阿连城叛弃稽国自立为王,乌可小姐是他的亲妹妹,必在受死之列,您怎么拦也是拦不住的。”
“所以啊!所以我才说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弩小公子跺脚激动道。
无畏安慰似的拍了拍乌可沁珠的肩头,起身踱步道:“我当然知道我保得住她一次,保不住她第二次,只要她人还在我这儿,高轩王早晚是要从我这儿把她弄走的。可看今日那个情形,倘若乌可小姐真被带进宫去,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和凌辱,然后,说不定还会被高轩王送往青江江畔,斩杀于阵前。所以,我才想先保住她这一回,跟着再想法子把她送出江府。”
江坎问道:“您想把她送出江府?这不太可能吧?”
无畏狡黠一笑:“倘若有人在外面接应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江坎瞬间明白了过来,连连点头道:“那倒是啊!”
弩小公子却不明白了,问:“那是什么是啊?谁会在外面接应?谁啊?”
“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无畏冲桑榆吩咐道,“一会儿洗三件玄色衣裳挂出去,明白了吗?”
桑榆心领神会:“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知道?哎,你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挂玄色衣裳出去,还要三件?哎,跟我说说呗,我又不是真的是小孩!瞧你们小器的!说说呗!”
不管弩小公子怎么问,他们几个都笑而不答。于是,弩小公子就赖在杜鹃阁不走了,想看看他们到底会耍什么把戏。可惜,傍晚时分,江彻派人来叫他,他因为害怕江彻,只好先过去了。
到了江彻那边,和江彻夫妻吃完了饭,弩小公子正打算回杜鹃阁时,江尘又叫住他说起了话。说完了话,又开始下棋,折磨得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十分难受。他知道今晚无畏他们打算送走乌可沁珠,他真的好想好想去掺和一脚,可是……
就在他那屁股在榻面上磨啊磨啊,都快磨出茧子来了时,江应茂忽然一身火气地闯了进来,他立刻从榻上弹了起来,略带兴奋的口吻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江应茂斜瞟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出事了?”
“啊?哦,我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啊!”弩小公子连忙自圆其说,“你从头到脚就像着火了似的,还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吗?哎,说来听听,什么事儿?有人来刺杀你了?”
江应茂白了他一眼,问正在慢条斯理地看棋局的江彻:“您宝贝儿媳妇林蒲心呢?还有您的二儿子江应景呢?”
江彻连头都没抬:“我是你的犯人吗,江大公子?如果府里真闯进了刺客,那你应该去找刺客,而不是来找我要我的儿媳妇和儿子。”
“你少装蒜!”江应茂火气冲天地怒喝了一声。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弩小公子不服气地回嚷道,“他是你爹,你亲爹,你居然这么跟他说话,你到底有家教没家教啊?”
“你给我一边去!”江应茂狠瞪了他一眼,“这儿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儿了?你欺负我姨公公,那就关我的事儿!我也算江家的一份子,我看不惯就要管!”
“信不信我让人扔你出去?”
“我有那么好扔吗?你只当我真没点本事?”
“来人……”
“干什么?”江彻将棋子一把撒在了棋盘上,面带愠色地抬头看了一眼江应茂,“这是欺负完老的大的,连小的都不放过吗?你动弩儿试试,看我会不会跟你没完!”
“好,我不跟这个小青屁股娃儿一般见识,我问您,您是不是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整个江府没了?”
“是谁让整个江府陷入快要没了的境地的?”江彻用手指使劲地戳了戳棋盘气愤道,“怎么那个始作俑者还有脸来问我呢?”
“您让林蒲心和江应元去干什么了您心知肚明!”江应茂一掌狠拍在棋盘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全都瑟瑟发抖了起来,“爹,您是不是真的气糊涂了?您从前可是将仁善修身以德服人挂在嘴边的,为何如今却要他们两个去做那样的事情?您真的以为高轩王是那么好惹的吗?您真的想看着江家一门灭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