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在旁边的方凳上坐下:“公子,查到了。”
“那人跟谁见面了?”江应谋斟了一杯酒递给江尘道。
“您大概猜都猜不到,”江尘接过酒一口饮下,“江榆。”
江应谋低垂的双眸微微一抖,缓缓挑起:“江榆?”
“是,我亲自跟着那人,那人回到博阳后便直接去找了江榆。公子,以我看,这回咱们在半道上遭遇刺客的事情多半是大公子指使的。”
“还真是他……”江应谋垂眉抿了口酒,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眸光愈加地冷暗了。
“大公子不想您回博阳,又没别的法子可以阻止您回博阳,便只能出此下招了。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他以为公子这一路上回来都没有防范的吗?其实公子您早作了防范,明面上看上去仿佛只有戈国的卫队护佑,但其实戊王派来的暗使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他的人根本没机会得手,只能夹着尾巴逃了。”
“他始终是这样,”江应谋眼含失望地摇着头,“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他始终都认为我是阻挡他继承江氏的最大障碍,不除之,他便无法安枕。有兄长如此,我在江府内又何来兄弟深情呢?他总怪责我将晋寒陈冯之类视如亲手足,他却从来不想想他自己对我所做的一切……若非他是亲大哥,若非他是江家长子,我早已容不下他了。”
“公子,您不能再忍了。大公子一计不成定会再生一计。我以为,您理应将此回刺杀一事告之大人,大人向来明辨是非,他应该知道怎么处置的。”
“今日在宫里,我已与我爹约好,后日单独在黄雀轩那里见一面,到时候我再跟他说吧。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公子也早些歇着,明日还有一堆事情要应付呢!”
“去吧。”
江尘退下,江应谋独坐浴桶内,扶额沉默——大哥为何非要这样地步步相逼?难道真要闹到骨肉相残的地步?自己又何曾想夺他长子之权,霸他家长之位?一切都是他太心胸狭窄罢了。
翌日清晨,稽文源早早来到浣溪馆,接江应谋夫妇二人前往城内各处转悠。那一番例行公事的转悠结束后,稽文源招待这二人于他的私馆内享用午饭。宾主正聊得欢畅时,稽文源的一个侍从进来禀报道:“公子,齐舍进城了。”
稽文源停下筷子,转头问:“何时?”
那侍从道:“方才才入城。”
“知道了,下去吧!”
侍从退下后,稽文源重新拿起筷子,垂眉含笑道:“齐舍果真是个心急的,这回入都怕是来提亲的吧?”
“提亲?”江应谋好奇地问了一句,“未知那位胡也部新首领打算向谁提亲?”
稽文源抬眸瞟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可不就是应谋哥你从前那位吗?”
江应谋微微一愣:“竹馨?”
稽文源点点头:“正是。我也是昨日在宫中时听人说起的。据说齐舍思慕魏二小姐久已,日前已向魏家问亲了,魏家十分满意,只怕不久后两家就要结亲了。”
“齐舍配竹馨?”江应谋若有所思地抿了口酒,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怎么?应谋哥以为他们俩不太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不是咱们这些外人能说得准的。俗话说,冷暖自知,好与不好还得他们自己才能度量得出,我只是觉得齐舍新接手了胡也部,对胡也部诸多事情都尚未清楚明了,他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将胡也部上下收整妥当,而不是什么迎亲之类。”
“应谋哥你也一定觉得,齐舍虽接手了胡也部,但根基不稳,很容易倒下来,是吗?我听说,齐舍之所以可以回部承位,完全是因为他身后有魏家和王上,否则胡也部也没那个胆子敢脱离夫聪国。”
“齐舍在胡也部的根基是否稳固我不清楚,但你我与齐舍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他是否有治国之才,其实你我也是能一目了然的。”
“是啊,”说到此处,稽文源摇头连连,大有感触道,“治国平天下不是件轻巧之事,若无此才能者,只会令臣民百姓受苦,所以,从前的圣贤行使禅让法是很有道理的,将尊位禅让给真正有才能的人,这样才能让国家长久地安定下去。应谋哥,你说是不是?”
“尧舜禹时,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