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姐姐……”
“罢了,”她咽下满腔的苦和寒,扭过脸去,态度决绝道,“你走吧!趁这个人还肯放你离去的时候,走吧!只是……至此,咱们俩的姐妹情分也到头了,我不再欠你们林家什么了,从今往后,你也好自为之吧!”
“姐姐……”
秋心哭喊着想要扑向她,却被那两个棕黑斗篷给抓了回来。夏景声抬手道:“扔远点,给她一匹马,让她自生自灭去。本公子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反悔,说不会杀她,那就不会杀,带走!”
“姐姐!”秋心挣扎无用,仍是被那两个棕黑斗篷拖走了。
哭声离去很远时,夏景声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漠笑微微:“接下来,就该跟你把帐算一算了。本公子问你,也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愿意说出那些炎氏余孽的所在?”
“你想知道他们在哪儿?”她的笑容更加地冷冽,“那我告诉你,他们在你心里,在你身边,在你的枕畔,在你的马车里,你所到之处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会在你不经意之间一口将你吞噬!”
“吓唬我?呵呵,不顶用,本公子没那么容易吓得着。好了,你们好好送她上路吧,利落点,她毕竟伺候过江公子,给她个痛快吧!”
夏景声缓步朝后退去,那六个棕黑斗篷如狼似虎地向她冲了过去……
山间小道上,回头一看,鲜血一路滴着,像极了一朵朵盛开在路上的小红花。她实在支持不住了,跌倒在草地上,捂着右胳膊的伤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双拳难敌四手,她除了拼命地杀出重围,没有别的办法。她不想死在夏景声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手里,她还有很多事儿没做,不可以死。
嗖嗖两声放箭声,她如惊弓之鸟般挣扎着半跪了起来,本以为是那几个棕黑斗篷又追来,可往来时的山道上一看,有两个棕黑斗篷居然各中一箭,伏尸在那儿了。她心中一惊,难道还有别的敌人?
就在这时,一股眩晕袭来,她脑袋朝后仰了仰,整个人跌了下去。
“她伤得不轻,得立马送回去救治。不过你确信,她真是咱们要找的人?”林间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各背一支弓箭。
“是她没错,安家村林蒲心,父亲林越同,母亲崔英侍,还有一个妹妹林秋心。其实你不必怀疑,就看她方才与夏景声那六个手下血拼时的劲头你就该知道,她的的确确就是咱们要找的人。闲话少说,带回去吧!”
男人背起了她,与那个带薄纱围帽的女人迅速消失在了山道另一侧。等夏景声另外四个手下追上来时,早没了她的影儿,只剩下了两具还温热着的尸体。
“你说什么?另有人潜伏在林间伏击?”夏景声在得知她很有可能被救后,异常暴躁。
“大公子,从带回来的那两具尸体上看,应该是有人跟着咱们,趁机伏击了咱们的人,救走了林蒲心。”其中一个手下禀道。
“跟着咱们?若有人跟着咱们,为何咱们一点都没察觉到?”
“可见对方也是高手。”
“混蛋!”夏景声一圈砸在马车箱壁上,惊得前面的马儿仰踢嘶叫了起来。
“大公子,您看要不要继续追踪林蒲心的下落?”
“追!翻遍所有的地方,一定要把林蒲心给我追回来!”夏景声咬牙切齿地握拳道,“我绝对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回到江应谋身边去!传令下去,追查林蒲心下落,举报者有重赏!”
“是!”
“回赫城!”
“遵命!”
或许太过疲劳,她已昏睡了两天一夜,直至第三日傍晚才醒过来。
睁开眼,陌生的流苏香球,陌生的纱帐,连徘徊在空气里的香气都是那么地陌生——莫非,这里就是母后说的西方乐土?自己到底还是丢了性命?
她忍着胳膊上的伤痛,吃力地坐了起来,透过单薄的浅绛色纱帐朝外看去,一架四页连屏斜置于左侧,连屏前,隐约坐着一个人,束发,长簪,像个男子,难道会是江应谋?
不,怎么可能?那男人还伤着不是?
盘坐着的人仿佛察觉到了纱帐内的动静,起身,撩帐,带着亲切的笑容走近了她:“好歹是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