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我会转告少将军的。另外,关于林蒲心,少将军希望您再考虑考虑,既然知道她与郑憾往来密切,极有可能就是郑憾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那就不应该再留她在身边了,据咱们的探子亲眼证实,说林蒲心的身手那也是一等一的。”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定闲适的笑意:“早猜到了,不是高手又怎么会来我身边?”
“公子还是不要过分掉以轻心,留这么一个高手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你们想得太过简单了,”他睁开双眼,起身踱步至香炉鼎前,捧起錾梅花银制小香盒,捻起一小撮纷纷扬扬洒下,“林蒲心没那么简单。”
“公子不认为她是郑憾的细作?”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
“仅仅是凭直觉?”
“还有秋心。”
“秋心?”
“自来了博阳,她就一直在设法送走秋心,她对秋心的那份担忧是真的,我能看得出来。若真如你们所言她是郑憾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的话,就不应该携带上自己妹妹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照常理来说,秋心应该会成为人质被郑憾押下,可事实上郑憾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秋心在她身边碍手碍脚,这完全不合常理,郑憾也没那么蠢。”
“所以,您还是怀疑她是炎氏族人?”
“不能说没这可能。”
“可无论她是谁,她都是个危险所在,公子应该远离。”
“我自有分寸。”
翌日清晨,柔金般清澈的阳光斜铺进凉室花窗时,江应谋已晨读了小半柱香了。阡陌跪坐于他跟前的凉席上,素手剥莲,玉腕处的银圈子不时地相互轻碰一下,发出了利利索索的清响声。
江应谋忽然从书本上抬起了头,凝着阡陌低垂的侧脸久久没说话。阡陌歇手时,扭脸就和他的目光撞上,笑问:“公子盯着奴婢发什么愣呢?”
江应谋抽回了神,将书搁下:“阡陌,你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吧?”
“公子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你竟二十有余了,我怎么把你耽搁到了这个岁数了?”口气中略略有些自责。
“哪里是公子耽搁的,是奴婢不愿稀里糊涂就嫁了,”阡陌将新剥好的莲子用银盘盛了,双手捧上桌道,“早先大夫人也替奴婢张罗过,可奴婢没答应,一个比一个看不顺眼。大概是从小在公子身旁伺候太久,凡夫俗子一应都瞧不上了吧!”
“那江尘呢?江尘可瞧得上?”江应谋含笑问道。
“公子最近果真闲得慌了,都闲得替奴婢张罗起婚事了。奴婢这样很好,公子再说,奴婢可真的收拾包袱走了。”
“哎……”
阡陌不等江应谋说完,端起那只装了残壳的圆托盘就走了。她出门时,沈石正好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她一声招呼没打,径直出去了,沈石略愣了一下,指着她背影问道:“阡陌好像生气了,谁惹她了?”
“我,”江应谋将书合上放好,“你怎么回事?昨夜里喝不少,这会儿就起来了,跟谁约好了吗?”
沈石先斟了一盏茶,狼饮而下:“昨夜里那善公子不是说他姑母是未梁本地玄琴大家吗?家中藏有古琴谱好几册,我就一直惦记上这事儿了,打算今日邀上他去他姑母家瞧瞧,能讨得一两本回来就更好了。”
“还真不贪心呢?真是古琴谱,自然奉若珍宝,堪比性命还紧要,怎会轻易舍与你?不过你去也好,正好我有件事想托付他姑母。”
“什么事?”
言谈间,秋心捧盘进来了。沈石见了她,不由想起昨晚那场舞,调侃道:“我这真来得巧了!仙子亲自送粥饭来,送的可是月宫里的琼浆玉露?”
秋心面露羞涩,低头摆饭道:“沈公子就别取笑奴婢了。”
“一点也没取笑,”沈石爽朗笑道,“我夸得可是真心实意啊!我说表哥,让这么一位舞姿艳丽的小仙子在你跟前打杂送饭,着实是浪费了些。你不如请一位舞师在家教习,不出两年,她必能名噪博阳。”
题外话:
快到咯!快到咯!六月五日哦!
☆、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阮执素的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