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这些用来传信的雪鸽。
雪鸽相继被战北冽的人屠杀,便渐渐断了耶律太后同耶律雄奇的通信。就连耶律太后身边的连姑姑都惨遭毒手,耶律太后更是没了左膀右臂,只剩下那些她从南楚带来的积蓄,这几年以及后来几年也都陆续花光了。
——这自然是前话后话,耶律太后已然不足为患,不过是个死了男人的老女人的后半生罢了。
当即黎湛大袖一挥,窗子打开,雪鸽扑棱棱落在桌边上,黎湛伸手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纸。
展开是张白纸,细细一闻却有一股子茉莉花儿的香味。黎湛点起蜡烛,将那纸片烤一烤,果然显出些机密的文字来。
纸上的字迹倒是潇洒,同贵祥酒楼牌匾上的题字同一个笔迹,是任广白的。
“上头说了什么?”秦无衣凑过去,但见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谣言因战而起,天下战亦将因战而起。
上头的三个战,其中两个是指战北冽。
黎湛两根纤细的手指将那纸片轻轻搓一搓,那些纸片便都化作灰尘飞落。
“看来战北冽还是被咱们逼急了。”秦无衣说这话,倒是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任广白用语简单,但她和黎湛都是明白人。这“谣言”自然指的是她身上有一份什么天下第一宝藏钥匙或者藏宝图的——虽然的确有此事,但不至于一个月传遍天下的。
而“天下战”指的便是近日她和黎湛受到的信报中提到的,天下各国蠢蠢欲动,南楚因为被天黎退婚,怒而有意发兵,遂联合天下除秦泱以外的各小国意欲讨伐天黎——
——“所以你该晓得那些谣言真假,至于秦泱……”
秦无衣笑着摇摇头,制止了黎湛的解释:“什么秦泱被天黎所灭,不过是你替我王兄将王权暂时保管罢了,云姑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黎湛轻笑,目光轻柔。得无衣若此,他也少许多操心。这个女人的聪明,有时候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若说秦无衣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他可就要不依。
若有人还说这样的女人是来“投靠”他黎湛,那么那些人也实在是瞎了眼了。
秦无衣黑木崖下来之前,的确是未曾恢复记忆,但自打那日在贵祥酒楼玉佩亮起的一刻,二人心意相通心照不宣,秦无衣看透了整个棋局,便到驿站陪他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给战北冽看,也让那一直自认为掌握一切盲目自大的战北冽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别人盘中棋子而已。
笼中雀。
而笼中雀若是怒了,也是会采取一些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