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毒粉洒得张鸨子“嗷”一声叫起来!
秦无衣伸手夺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若人不来害她,她断不会无故出手;可既然害到她头上来了,就别怪她出手狠辣!秦无衣不再做任何停留,合扇系扣开窗踩窗棱,跳!
“你个小贱人!给我撒了什么东西!快来人,把她给我抓住,别让她给跑了!”身后传来张鸨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秦无衣早已跳出窗外。
岂料秦无衣这么一跳却并未跳出艳春居,仍旧在后院。院中本有许多护院,一听张鸨子的喊声便抄着家伙全都朝秦无衣攻来,而且人势众多,一时间只听院子里全是脚步声
看来张鸨子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早料到她会逃。万不得已,打也得打出去!
秦无衣瞅准附近一根晾衣竹竿,正要去抓,忽然一人拉住她的袖子:“姑娘,快跟我来!这里有路!”
秦无衣吃过一次亏,本欲挣开,回头便看见一个瘦高个子少年,有点面熟。又听那少年急急道:“姑娘钱袋掉了,一直在找姑娘,不想姑娘竟被骗到这等地方来,特来相救。”说着又将秦无衣的钱袋塞到秦无衣的怀里,秦无衣这才信以为真。
瘦高个子少年果然有路,拉着秦无衣闯进一间房又从窗户跳出,接连几次,终于跳回街面,往人堆里一钻,再一出,带着大把追兵来到一处河边。
又不知今日是当地何节日,河面上星星点点全是花灯,映着漫天繁星和街面上的灯火煌煌焰焰真个好看。
只是这会儿不是看景的时候,瘦高个子动作麻利,和个显然相熟的船家打了声招呼,解开船绳长篙往水里一扎一拨,小船立即离了河岸撞开河灯朝河心而去,将一岸追兵急得嗷嗷直叫,有些脚下收势不住的,竟都“噗通噗通”地掉进水里。
秦无衣坐在船舱里不禁哈哈大笑:“看他们的蠢样……”
夜的秋风凉爽,河面上盏盏河灯映着少女肆意开怀的笑颜,明丽得仿佛新开的大丽花。秦无衣眼底点点摇曳的星光落入静静掌舟的少年眼中,幻化成多少年后都忘怀不掉的旧梦。
“今晚谢谢你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眼看前田镇的万家灯火渐渐远去,秦无衣便问。
“葛大壮。”少年简短地回答,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这个从小引以为傲的名字这般难以出口。不是爹娘给自己取的这个名字难听,而是这样卑微的名字似乎并不适合在这样一个明丽的女孩儿面前提起。
“大壮啊?这名字真好记。”
少年抿嘴一笑,她说他的名字好记,她并没有嫌弃这个名字。
“你姓葛,难道你是葛家村的人?”
少年点点头。
“那太好了,我正要去葛家村。你给我带路?”秦无衣回忆着师傅给她画的地图,前田镇在葛家村的西北面,顺着这条河恰好能到葛家村,若走陆路还得绕三天,这下她可省时间了。
少年又点点头。
葛大壮带着秦无衣走水路,走到大半夜秦无衣终于忍不住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漫天的星光映着秦无依婴儿般的睡颜,船头的渔灯映着秦无衣姣好的面庞,婴儿般嫩滑的肌肤被打上一层淡淡的晕光,简直跟做梦一般。
葛大壮不禁看得痴了。
艳春居,张鸨子在门口正捂着眼睛懊恼,迎面行来一个肩宽臂展的黑衣少年,唰得一下打开一幅画像:“可见过这个女人?”
张鸨子捂着一边眼睛忍着眼泪看了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是她!就是她差点毁了老娘的眼睛!”
黑衣少年“唰”得一声将画像合上:“这么说她来过这儿?把她交给我,五百金子。”
“五百……”张鸨子眼睛一亮,随即又一黯,随即又猛地一亮,拍着胸膛信誓旦旦:“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丫头曾说过她要去葛家村,又走了水路,应该还能追上!
天亮了。
晨曦的阳光带着秋日的晨风从船舱外照进来,秦无衣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眼看见自己还在船上,衣物都完好,便稍稍放了心。
秦无衣伸手挡了挡阳光,爬了起来。葛大壮正在不远处的河岸边上架火烤鱼。她一个人睡了船,那他岂不是一夜没睡?
晨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