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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云殿,罗御医才走,黎湛便赶回了承云殿,直奔里间:“无衣!”
待掀开帘子,看见床上躺着的是左爰,面上的急色便淡了些。秦无衣恰从偏厅出来,黎湛立即奔过去:“怎么样?”
秦无衣摇摇头,努了努床上的左爰:“是爰姐姐,具体情况是这样……”
听完了秦无衣的叙述,黎湛皱眉。
“今日情况特殊,所以借你口谕一用。”
“无妨,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黎湛面色凝重,“秦莺儿如此大胆,看来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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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莺儿这头,也才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才人,那头可千万别真出了事……”金桂想想也有些害怕。秦无衣是黎湛的心头肉,左爰是馥太后的心头肉,且左爰还是左丞相左思的独生女,这若出了事,她们可真就每命可活了。
“出了事又如何?”秦莺儿眉头皱着,心里担着,但面上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心里有些后悔,今日之事,本该不做这么大动静,秦无衣还将那些糕点带了回去,当众将那些糕点中的堕胎之物喊了出来。
这些东西,平时吃些倒无所谓,只是她一时冲动,便摆开这堕胎之宴,这回恐怕要亡的不是她了。
“秦才人接旨——”
秦莺儿猛地一跳,便从位子上站起来。
“秦氏才人,假借生辰名义摆宴,意图谋害秦淑嫔腹中龙胎,其罪当诛,赐白绫三尺,鸩酒一壶,精匕一把,自行裁决,钦此!”
如一头大棒打在秦莺儿头顶,秦莺儿都快傻了。她看着宫人递过来的装着白绫、鸩酒和匕首的托盘:“这不是真的!”
她看向传旨的赵常山,赵常山是黎湛身边的太监总管,尽管到了此刻,他依然是一副谦和的样子:“秦才人,接旨吧。这是大王的意思,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得要服从不是?”
“赵公公,臣妾不知秦淑嫔有孕,又如何会要害龙种?”秦莺儿看向赵常山,“您带我去见见大王,跟他说清楚……”
“秦才人,这件事究竟如何,你我心里也都明白。大王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和证据,秦才人,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还是接旨吧……”
“不——!”秦莺儿起身朝殿外而去,“我要去找大王,这事情不是真的!”
赵常山一个眼神示意,便有太监立即上前,扯过白绫,猛地朝秦莺儿脖子上狠狠一勒!
“啊……”秦莺儿紧紧地抓住那白绫想要拒绝,岂料小伍看着人小,但力气却不小,直将秦莺儿勒出眼泪来。
“才人……”秦莺儿的贴身丫鬟金桂哭着上前要救人,可赵常山一个眼色,便有小李子等人上前,一人摁住金桂,一人抓过匕首抹过金桂的脖子。
鲜血横溢,秦莺儿后仰着看见金桂倒下,竟然走在她前面。
秦莺儿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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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承云殿,黎湛面色冷然。
“没气儿了……”赵常山躬身道。
“嗯。”黎湛面色稍微缓了些,杀鸡儆猴,只能让秦莺儿这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来顶上。
“出什么事了?”这时黎豫匆忙来了承云殿,一听说左爰出事,他立即就赶了过来。看到床上睡着的左爰,脸色苍白,整颗心都揪起来。
“事情已经解决,现在你只要等她醒来,往后想个万全之策,保住她腹中孩儿,即可。”黎湛道。
“腹中的孩儿?”黎豫面色一喜,“爰儿又有了我的孩子?”
“嗯,”黎湛目光寻向秦无衣,轻笑,“已经一个多月。”
秦无衣迎上黎湛如潋的目光,眼中的柔光已然同还是姑娘时候的不同了。如今,她是个母亲。
不多时黎豫将左爰领回了冬欣宫,承云殿中的气氛随即变得有些暖烘烘起来。
黎湛细细地看秦无衣:“原来,近日不同为夫造宝宝,却原来,早就……”
黎湛这么直白,倒把秦无衣闹了个红脸。
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笑意更甚,外头大女人,他面前小女人的无衣,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