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他的毒,既然如此,秦无衣岂不是孤立无援?
在黎湛最脆弱的时候,如果他还不将秦无衣抢到手,更待何时?说不定,现在黎湛已经死了呢?!
屠染猛地看向面前的小屋子,暗夜中孤立的小屋子将自己的剪影展示人前,忽然亮起的烛光仿若黎明的晨星一点。
屋子里,水生闹得厉害,荀妈妈抱着水生不停地哄着。但水生的哭声却震耳欲聋不肯停下,好像预知到了即将发生的危险。
“水生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的话大哥哥就没有办法休息了!今天好不容易醒过来!”晴儿一向是疼爱水生的,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
昨日傍晚时分,学老爹从黑水河中将黑雪鱼捞了来,让蔡妈妈细心地将其上黑色的鳞片一一拔出,上头的黑刺一一摘下,而后才细细地挑拣了鱼肉混着黑雪河水,加上徐老爹的解药,这才将那什么毒给解了。
然那毒素已然在黑衣人身上残留游走了两天,所以要彻底清除那毒素,还得靠后期调养。只是生命已然无碍。睡了一天一夜之后,黑衣人下午才悠悠地醒过来。
那一双黑凌凌的眸子,当真透着狼一样的警惕。那立体的五官,看起来不动声色地戒备。若不是徐老爹当时听到动静进了来,晴儿估计被那一双眼睛看得都要吃不消,还以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只是徐老爹进来以后,就把她给打发出去了,所以她也没听到黑衣人同徐老爹说了什么。只是徐老爹对着黑衣人的态度,似乎十分恭敬。恭敬到一个程度,就像是君臣之间。
毕竟晴儿是从王宫里出来的,大小就见多了这中上级同下级的关系。但徐老爹同黑衣人说话的态度却不是她常见到的那种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崇敬,可以说是一种敬畏。
这种敬畏到了一个地步就是,如果徐老爹今日救不活这个黑衣人,徐老爹或许都要内疚一辈子,自责一辈子。但是救活了黑衣人,徐老爹也不过就是觉得尽了自己的本分。
所以她更是好奇,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黑衣人独自躺在一间小屋子里,是晴儿将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此时黑衣人已然醒来,一双黑凌凌的眸子在黑夜中莹亮如幽野冥岸的篝火,悠悠然一星一点,仿若随时都会被风吹灭。
然而就是这样悠悠然一星一点,却好像被怎样的大风都吹不灭,顽强的毅力,如同磐石坚硬,如同芦苇般坚韧而摇曳。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躺在黑暗中。秦无衣的黑马得得,在这万籁俱寂的黎明,万分清晰。独独属于那个人的气息,和感觉,大老远,仿若心灵感应。
然外头,屠染猛地神色一顿。晴儿的一句“今天好不容易醒了”,让他的申请变得有些诡异。如果这女孩儿说的是黎湛,那阵的太可惜了,黎湛怎么就不死呢?
“无衣,你听见没有?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出来,咱们一起去看黎湛……”屠染循循善诱着。若是从前的秦无衣,他定然不会会跟玩儿似的跟其打交道,并会直奔小木屋,找到才醒的黎湛,一刀下去,免去一世的祸害!
若这一世没有黎湛,秦无衣会不会看到他?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屠染的眼中充满了忧郁,那种久远的忧郁仿佛从岁月尽头而来。
然秦无衣已然没有动静。除了风,谁都不知道秦无衣到底在哪个角落,而小黑雀和小白,早已经朝那小木屋而去。小白爬上小木屋的墙头,回头看了眼暗夜中警惕应对秦无衣的屠染,狠狠地龇了个牙,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耸,消失在晨光里。
黎明的鱼肚白渐渐要现出来,暗处的秦无衣心里盘算着,这事情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的话,等太阳渐渐起来,暗夜的帷幕便不足以当她的屏障了。
虽然,没有这道屏障她也不怕屠染什么,但对于黎湛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屠染右前方忽然飞速闪过一道黑影!屠染嘴角一勾,慢悠悠地转向那地方,但见澹澹的黎明色中,秦无衣的人影就立在那里。那长身玉立的姿容在风中如同即将突破花苞盛放的玫瑰。
秦无衣的目光清冷,冷静,打量着屠染却不像打量一个敌人。然屠染才要开口,那身影立即飞身上马,朝着黑水河边奔驰而去!
屠染有些意外,然得得的马蹄声却